而在凌游身旁,亦有许多鸿剑宗弟子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身旁而不是身后。
鸿庚心绪不由复杂。
魔界那边即使诡异,但场内一切都逃不了这些魔的耳目。
尤丘饶有兴味地道:“那边的宗门有点意思,尤其领头那小剑修的灵力真是精纯。”
罗之看了眼上空,随意看了一眼尤丘所指那边,又转眸瞟向坐守大军后方阖目浑身冷沉的新任魔君,轻啧一声。
虽说虏走了小仙尊他们才肯承认对方这魔君身份,但这家伙简直成魔就是怪物,形势所趋之下就连他们也要暂避锋芒。
在这家伙一人就打开两界出口之后,魔君身份他们早已默认。
不过,他想起什么问向尤丘:“那老家伙呢?不是比谁都盼着出来吗?”
尤丘正眼馋着那小剑修的灵力,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老家伙?死了吧。”
尤丘随口回了一句,魔界之中每时每刻都有发疯发狂自残而亡的魔,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奇事。
罗之盯着上空,也没在这件事上多想。
比起眼前的事,其他事都要往后推。
被大军挡在后方的宴朔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座之上,血眸中看着一片幽冷,使人避之三尺,但眸底深处却是一片死寂。
浓密黑睫垂掩住黑眸,长腿交叠,单手倚住椅座扶手,宴朔始终没有向上空看过一眼,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腿上的乾坤,身上骇人暴烈的气势压制了身周这片空间。
他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前世七成,剩下的三成需要的只是时间,到那时他一人就可杀上仙界。
仙路之上是至尊。
或许换成另一种称呼更好,是神。
宴朔作为魔,却有着神格。
有着神格的魔无疑是这片天地的祸端。
乾坤在宴朔手下剑身微颤,停一会颤一会,是强忍着惧意又实在忍不住发抖后,再竭力忍耐的反应。
宴朔骨节分明青筋清晰可见的手张开又握拳,最后握住了剑柄:“别怕啊,你可是师尊亲手为我挑的。”
一模一样的话,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但奇异的是,乾坤的剑身竟真的不再发颤了。
在大军逐渐骚动起来后,宴朔眉眼都未抬一下,懒懒地出声道:“上吧。”
修士们看不见魔界背后发令的魔君,但能感应到后方让他们头皮忍不住绷紧的恐怖压力,一阵波动传出后,魔界瞬间兴奋起来,朝着他们眼馋许久的目标就扑了过去。
魔真正能称之为对手的存在只有仙。
所以一旦动起手来,修仙界瞬间处于劣势!
鸿庚直面对上魔主级别的魔尤丘,一招对敌后完全处于下风,这种情况下他依旧维持着冷静,在眼中对方几乎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中努力寻着存在的漏洞。
尤丘嘲讽道:“小修士,就你这点道行寻到弱点也打不过我。”
他猩红唇部扯大,古怪笑道:“除非……不然你的灵力我要定了。”
鸿庚手中剑势迅急,一道接一道的剑光只剩下残影道道,交织成灵光闪烁的剑阵,挡住了每一道魔力。
他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一点念头。
除非?除非什么?
碧音宗以乐布阵,最忌惮敌人近身,但面对遇到阻碍脑中一热只管杀过去的魔们也只能勉强阻挡,所以他们大多居于战后。
由温农领头,千百碧音宗弟子以乐器合音,布下笼盖这个战场的巨型幻阵,对于修为不一的魔们阻挡时间也完全不同。
像魔主级别的魔,仅几息就破了这迷阵。
悟禅宗的佛音克制世界百恶,对于魔的实力有一定程度上的压制,也是魔界大军烦的不行的宗门。
以夏淼璐为首的赤凤派女弟子在与一位极为魔媚的女魔纠缠,两方从外象上看都是难得且妖娆的美人,可整个赤凤派的弟子们也只勉强牵制住了这女魔一人。
“奴家可不会怜香惜玉~”
女魔妩媚一笑,笑声却透露出诡异的波动,无声就迷惑了修士们的心神。
夏淼璐目光一凝,再度与其纠缠起来。
在这其中还有着妖界,与人族不算融洽的妖族在此时沉默着与人修连成了一线,护住了身后的大地。
妖界领头者是一个容貌过于妖艳的妖修,他的攻击却是与容貌不符的凌厉狠辣。
他是妖族大将之子,也是下界妖王一位的储君之一,是奉妖族祭司的预言潜入鸿剑宗除去未来魔君的花岩。
花岩挥手间数道妖藤带着妖力困住了许多魔,反手间就成绞杀之势。
其余数的上名的宗门们,都在耗尽所学去拦住这道战线。
拦不住,修仙界就此沦陷。
此世再无安宁日。
血色侵染了这片大地,暗沉上空也蒙上一层血雾,这片天地一眼看过去是极为不详的血色。
所有镇守的宗门的修士们都在水镜无声地注视着那片天地,气氛沉寂又哀悼。
天机门亦然。
有长老双手发抖,他们能看见那片血色,也能看见直冲天际的魔气在无声腐蚀着修仙界的生气与灵气,厄难之景让他们无法不害怕。
“门主……除了仙人,没人能拦住的。”
长老颤着声音道。
天机子出不了主殿,他透过大敞着的殿门看着远处那片被血色染红的天际,面色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