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热的,散发出淡淡的甜腥味,弥漫于冬日寒冷的空气中。
而“疯剑”的惨叫声已被死死封杀于喉底,只能发出一声如野兽临死前的低低哀鸣,他的身子砰然倒下,以极为怪异的姿势扭曲倦缩着,伏于一丈之外,他的脸紧紧地贴于地上。
这倒地的姿势,不是人能摆得出来的。
南宫或没有余暇欣赏自己的战果了,便在他一剑了断“疯剑”时,四周的杀声已在十丈之内,估计不在十人之下。
南宫或一犹豫,便选择了东边那一端飞射而去。
他的选择又错了。
当然,向西而行,也是错的,他只有在小巷中立即藏匿起来,才有可能避过一场厮杀,当然,要在这样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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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小巷中找到一处藏身之地,的确不容易。
南宫或未拐过巷子的拐角,便已听到有劲风向自己飞袭而来!
是三枚袖箭!
南宫或的身子突然后仰,他的“后羿剑”却已在他的上空卷飞如电!
三枚袖箭,有两枚使那么直直地从南宫或的上空飞过,而剩下的一枚,却被南宫或的“后羿剑”一拔一送,竟以更快的速度飞出,当然,方向已改变了,变成了反折而出。
一声惨嗥如鬼啸,前边已有一人被一箭射中,轰然倒下!
南宫或身子向后一仰,却未停止向前奔掠之速,他的双膝与腰同时向后弯曲时,身子便那么不可思议地向前滑行,一副欲倒未倒的样子。
就在那人中箭倒下之时,南宫或已闪现于他的跟前,所以他没有机会顺利地倒下,南宫或本是向后弯曲的身子突然继续向后一仰,他的双脚却已如电踢出!
那个中箭之人便飞起来了。
南宫或当然不会残忍到连一个已死去之人的尸体也不放过的地步,只见那个人应该说是那具尸体如一只怪鸟般飞起,狠狠地向前边方扑去。
前边又有两个拦截南宫或的人。
而这具尸体正是向他们砸去的。
他们当然要避一避,因为这尸体是他们同门中人的尸体,他们总不能一拳或一掌将他击飞、劈碎。
所以在尸体飞向他们的时候,他们齐齐一矮身,让过尸体。
尸体在他们身后砰然落地,此时,他们应立即起身才对,但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因为,他们已双双被截下了下肢!
无论是谁,突然发觉自己的膝盖以下部分突然断了,都会惊愕欲绝的,他们两个也不例外。
但这种表情却已凝固在他们脸上了。
就在他们为失去双脚惊愕之时,他们又突然感到胸口一凉,喉头一甜,他们的胸口已被一剑贯穿!
他们那种惊愕欲绝的表情便那么永恒地滞留于他们的脸上了。
眼中闪着绝望与恐怖的光芒,他们死死地看着如鬼魅一般在他们身前闪现的南宫或,砰然倒下。
原来,南宫或是借着飞起的尸体遮住他们二人视线的那一瞬间,掠身而上的,当然,做到这一点,并不那么容易,不但要快,而且方位要扣得准,要做到人来他们跟前时,都不会被他们发现,这样才能有奇袭之功效。
南宫或做到了,连他自己都为这样流畅的杀人过程吃惊不已。
身后又有利刃破空之声!
南宫或不及转身,立即反手疾然攻出一剑,同时,他的身躯已陡然拔空而起!
“哧”的一声,南宫或只觉得背上一阵凉意,但并没有痛感。
饶是如此,也够他吃惊的了,他身在半空,便立即猛提真力,立足在右足上用力一点,便已斜斜飘掠开来,在三丈远之外方站定。
他这才看清从他身后袭击他的人。
那是一个矮胖之人,因为矮胖,所以他的头上所挽起的发髻便有些滑稽,而那身长袍的效果也是如此,像他这样的身躯,穿长袍,无论如何,总是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而他的脸却很小,比他头上的发髻也大不了多少,上面还长了许多的麻子。
总之,这是一个惨不忍睹的人。
他的两侧太阳穴不住地跳动,额头上的青筋浮凸而出,如蠕动着的蚯蚓。
他的唇却已是铁青,一张脸却已煞白如纸,在急促的呼吸声中,连嘴唇上都沾了白沫。
南宫或暗暗奇怪,这个人怎么如此激动。
只听得那矮胖之人以凉意彻骨的声音道:“你杀了我儿子,我要将你的肉用刀窜起来!我钱中坨的话一向从不落空!”
南宫或一惊,心中暗道:“终于接触到青城派的核心人物了。”
钱中坨乃青城派青雀堂堂主,青城分四堂,分别以青雀、青云、青风、青蛇命名,其中青蛇堂中人全为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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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青城派这样一派之中,有男、女两种性别之弟子的,在江湖中也是独一无二的了,至少,在所为的名门正派中,是如此的。
而青城派,在以前从未在江湖中惹事生非,所以人们一向将他们视作正派人物。
青城派是一个地方主义色彩极浓的门派,所以父子二人同处一派之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南宫或暗道:“看来自己与青城中人的仇恨,是越结越深了,也罢,他们那么毫无人道地对待皇甫姑娘,我与他们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当下,他便冷声道:“杀了你的儿子又如何?我正遗憾杀的为什么不是你这矮胖子呢,没想到倒识趣得很,自己送上门来了。”
钱中坨暴喝道:“好猖狂的小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是长着三只眼!”
此时,又有三个青城派的人从各个方向疾围而上,钱中坨伸手一拦,道:“各位将这小杂毛交给我钱中坨吧,我要亲手剁下他的头为我儿子报仇!”
说这话时,他的脸已扭曲得如厉鬼!
南宫或却不由心头一宽,他知道一个青城派的堂主,已经很难缠了,如果又有三个人一同攻向自己,那恐怕更为不妙了。
钱中坨在青城派的地位,仅在掌门人之下,他这么一说,那三人立刻便向后一退,只是远远地封住了各个方向的退路。
“呛”的一声,钱中坨剑已拔出鞘。
他这么一拔,南宫或便已看出他的武功绝不在“铜面人”之下。
当下,他神色一凝,静静地注视着钱中坨,他的眼中,有一种在他这样年青剑手中少有的冷静。
钱中坨暗暗吃惊,心道:“这小子果然有点能耐!单单这份沉着,便让人不可轻视了。”
当下,他便将剑平平举起,齐于眉头,他的起剑式很古怪。
倏地,他的眼中精光一闪,同时,他的剑光也已暴闪!
钱中坨便那般如一缕狂风般向南宫或席卷而至!他的剑已将空气搅得“咝咝”作响。
无数的剑芒在他的身侧闪烁!虚虚实实地点向南宫或!
南宫或开始向后退了。
他的身子,便如同被钱中坨用剑光顶着一般,向后飘去,钱中坨的剑只要再向前递出半尺,便已可将南宫或刺个透穿!
但南宫或的身子便如一棵毫无分量的灯蕊草一般,在钱中坨的剑风下飘掠。
钱中坨已在须臾之间攻了十一剑,但却并未凑效。
无形之中,他已吃了亏,因为十一招未攻出个之乎者也来,对他来说,已是不可思议之事,更何况对手只是一个年轻人?
这种惊诧,便使得他的心倩开始急躁起来,因为他的四周还有他的同门看着他,而且他的儿子又是死于这个年轻人手上。
当下,他暴喝一声,剑芒更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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