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姑娘多见谅罢。”段小柔说话态度也柔顺下来,到底是江湖儿女,直肠子,好骗。
此时正是最柔情蜜意的时候,至少是段小柔自以为的,挽茵眼睛溜溜转了一圈,盘算着机会很好,淡如烟也在场,这小丫头嘴直,有什么肯定告诉祝文安。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段小柔是什么性子挽茵摸得很清楚,一根筋通到底,她武功根基不赖,又和祝文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能不骄傲?尤其是武功,她是老堂主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又颇有天分,同辈中难逢敌手,她又怎能不自信?从她聚贤大会时自作主张带伤跳上擂台,挽茵就看出,她是一个很自我的姑娘,挽茵就喜欢这种姑娘,胆大又自大,好骗。
闲聊间挽茵有意无意地提起后山谣言有鬼祟的人藏匿,守山弟子加紧巡逻也没抓到个鬼影,祝文安常去后山,指不定就是想偷袭祝文安的。没有人比段小柔更想在祝文安面前出风头,知道这么个消息还会坐得住?
果然段小柔马上打定注意要自己去抓了那贼人审问,她的手已好的差不多了,从她在聚贤大会的表现来看,便是她只用单手也很是厉害,便是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有成就的人,最没有危机感。挽茵要陪着她去,万一她受了伤,能马上帮她治,淡如烟被勒令留下看家,省的碍手碍脚。
段小柔对后山也是熟门熟路,挽茵怀疑她也没少来,这后山到底有什么东西把师兄们俩都吸引来?难道老堂主把家产都埋山里了?
跟着段小柔一路走着,又到了那个古怪的坟地,那么大一把琴横放在坟前,挽茵想忘了它都不行。段小柔出神地看着墓碑,难道老堂主把财宝埋在这口坟的棺材里了?挽茵没时间管那么多,站在前面出神的段小柔对她完全没有防备,毒针快狠准射进她的后背,正刺中她的穴道,瞬间的疼痛足以让她昏死过去,再在她鼻子前熏一点迷香,足够让她昏睡到明天。
待段小柔没了知觉,挽茵吹了几声口哨唤来钩子王,毕竟挽茵身体发育迟滞,要搬运比自己高出一截的段小柔非得累吐血不可。藏匿的山洞预先就找好了,非常隐秘,巡山弟子一直没发现,但祝文安一定找得到,在挽茵内心深处还是承认祝文安的机敏非同常人。
“还愣着干嘛!还不来帮忙。”挽茵试图用一捆麻绳把自己捆起来,自己怎么捆的住自己,见钩子王还在一旁看热闹,不禁怒骂。
“你这是要干嘛?”
“你长脑子了么,段小柔都被你绑架了,我怎么可能平安无事,肯定也要被绑架啊,做戏要做全套知道么。”
钩子王赶紧过来,像捆猪一样把挽茵也捆起来,挽茵又骂他:“别捆脚!刀剑无眼,万一你们打起来砍了我呢,我好歹得能跑。”
钩子王怎么也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山寨大王被个看起来十四岁都没有的小丫头呼来喝去,颇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伤感,再想起这一切都是祝文安害的,更恨不得揭他的皮。
“你快躲起来,他来了!按计划,我会吸引他注意力,胜败就在你偷袭的那一招,千万用心啊!”
“来了?你咋知道?”钩子王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听见,这小丫头怎么知道的?但挽茵的目光简直能杀人,钩子王只好听话藏起来。
不多时,钩子王也听见了有人进山洞的脚步声,不禁心里暗暗佩服,这丫头是传说中的顺风耳转世吗?连他这习武之人的耳朵都比不上她。
那一袭白衣在光线不足的洞里显得刺眼,俊脸一如往昔只是难掩脸上的焦虑和关切,说明挽茵没有抓错人,这洞里的确实是他心尖上的人,但挽茵依然紧张得冒汗,虽然她从没打算跟钩子王同生共死,早已准备好了说辞退路,可这样难得的好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心中暗暗祈祷,钩子王你可要争气!
第15章 胜败之间
祝文安急切地查看两个人的状况,所幸都没有受伤,不能让他太轻松,得尽可能干扰他才行,挽茵一把抱住祝文安,扯着他衣角擦鼻涕,嚎嚎大哭起来,祝文安只得拍着她的头安抚她,怎奈她哭得更厉害,就差把肝都哭出来。
祝文安的双臂被挽茵抱住,藏匿起来的钩子王看准机会,直冲出来,银亮的钩子直戳祝文安要害。挽茵紧闭双眼,只死命抱住祝文安,怎料祝文安胳膊肘抬起来打中钩子王的手,银钩偏离。
挽茵失望极了,深知大势已去,最好的机会还是没有成功。祝文安推开挽茵,正面迎战钩子王,钩子王是祝文安的手下败将,再战一次又能如何,节节败退,一丝一毫都伤不到祝文安。
挽茵心里在想一个问题,她在祝文安心里是什么位置?自从段小柔受伤意外搭上祝文安这条线,如同一言堂弟子般跟着一言堂同吃同住,不,就算一言堂弟子也不是随便和祝文安说上话的,她在祝文安心里可有地位?挽茵当然不是想跟祝文安有私情,只是如果她做了接下来的动作,这个问题的答案事关她的生死。祝文安会忍心看着她死吗?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你要是听了我的话,我会很高兴。”
这样的话,祝文安不会只是说说的吧?这样的话,就算是斯文败类的祝文安,也不会对谁都说吧?挽茵心里犹豫着,她是否真的可以用这条命来赌祝文安的不忍心?
赌吧!
眼见钩子王的银钩刺向祝文安,这样直白的招式,祝文安必然会躲过去的,挽茵咬紧牙关,猛冲过去,挡在祝文安前面,她虽矮小,凭着头上的发髻发饰也能挡住祝文安的视线。她在赌,祝文安会不会真的忍心让她挡下这一招,如果祝文安没有推开她,这钩子刺进她的身体里,生死难料,说真的,她怕,怕到闭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