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判了柳氏剐刑,她不想受那样的刑犯,总想着一死了之,可惜死不成,哪怕是绝食也没用,因为御王妃会每天都进宫来给她打一种什么针,打上之后人就算不吃东西也死不了。”
丽贵人身子都哆嗦了开,牙齿也在打着架,她想跟玄天风说不要进去了,可走在前头的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身边跟着的宫人还在不时地提醒着她:“娘娘,快些跟上,六殿下都走得有些远了。”
六皇子如今领着监国之职,身份基本等同于太子,这些妃嫔们见了他还是有几分敬畏的,连带着对丽贵人也谨慎起来。不管她是丽妃还是贵人,到底是六皇子的生母,而这六皇子又与八皇子不同,他是个文雅书生,是天下文人雅客的偶像,是个靠谱的皇子。这段时日,他领监国之职,到也是把朝廷这几个月的乌烟瘴气治理了个七七八八,功绩上也是可喜的。所以,谁也不敢小看六皇子,见他一来,纷纷往后头退了几步,给他让了一条道路出来。
玄天风还是一派书生气,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就像玄天华的仙气一样,抹都抹不掉。哪怕他此时此刻面色严肃,淡黄色的监国皇子袍加身,贵气的重压下,也没能把那股子书卷气息给压制下去。
他带着丽贵人进了死牢,守卫见是六皇子来了,到也明白事,将事先备着的香包递给了丽贵人一个,还挑了一个香味最重的,以便她掩在口鼻之处,抵挡死牢里的味道。
元贵人虽说也做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甚至在牢门外听人说起里面的情况时,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她以为就算不能平平常常的面对,总也不至于被吓得像那些人似的又哭又吐。可当她真正看到八皇子和柳氏时,之前垒起的一切心理防线在一瞬间就全部崩塌,以至于她双腿发软,要不是有两名大力太监扶着,她当时就要坐到地上。
六皇子回过头来,亲手搀扶了自己母亲一把,然后指着八皇子对她说:“母亲,你说他这样子惨不惨?吓不吓人?”
丽贵人怔怔地点头,哆哆嗦嗦地道:“风儿,看了看了,咱们快点出去吧!”
玄天风却摇头道:“母亲得仔细看看,一边看还要一边去思考。儿子不瞒你,他这惨状是御王妃动的手,因为他曾派了个晓事人去夜闯凤子睿的卧寝,以图让那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在小小年纪就破了处子之身。御王妃被惹怒了,便将这份罪孽反施在他的身上。你看,这就是与他们做对的下场,母亲不希望有一天被关在这里的人是我吧?”
“怎么可能是你?怎么会是你?”丽贵人大声道:“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你还帮过她的忙,她怎么可能会害你?”
“我帮了她是情份,但谁都有自己的底限,凤羽珩的底限就是九弟,你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碰触,难保她会把这笔帐算在我的头上。母亲,如果你真的疼我,就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想那些鬼鬼神神的了。”他一边说一边又指向另一边牢房的柳氏,再道:“看看她,你们是姐妹,柳家与古蜀的蛊毒世家有密切的接触,这事已经被揭了穿。如果儿子不先一步将你退去妃位送入静思宫,只怕母亲也难逃一个凄惨的下场。毕竟……那蛊师是经你之手运进宫里来的。”
丽贵人一哆嗦,原来她的儿子什么都知道,原来她做的一切都没能逃得过旁人的眼睛!她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难道……真的会害了她的儿子吗?
“你已是监国皇子,不用……不用怕他们吧?”丽贵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监国,并不是太子。更何况,就算是太子,他们也是我的兄弟,我对他们能做的只有保护,绝对不可能是伤害。母亲,这是儿子为人的原则,请你不要肆意破坏。”
他说完,示意宫人送丽贵人出去,自己则在牢房里多留了一会儿。看着老八,看着柳氏,心中纵是有千万不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刚刚他是吓唬丽贵人了,他相信不管丽贵人做什么,凤羽珩和玄天冥都不会把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算人家不怪,他又怎有脸面再去面对那两个人?
一个监国皇子,若是连自己的母亲都管不好,何以管这天下?
十日之后,迎来了前贵妃柳氏的千刀万剐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