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见这些个妃嫔娘娘一个一个地离开,她心里就有些慌了,觉得事态不对劲,再出去一打听,有与她相熟的别宫院婢女悄悄告诉她戏文的事,左儿这才惊慌起来。
再返回时,却是把后面的戏文仔细听了去,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后背发凉,直到皇后怒哼一声起身就走,她这才意识到要出大事了。于是赶紧去扯丽妃的袖子,试图把丽妃从戏文里给叫回神。
可惜丽妃入戏太深,根本也没明白左儿是什么意思,头都没回,只说了句:“不要打扰本宫看戏。”
左儿没了办法,急跑出去想要送皇后,却听皇后道:“回去跟你们主子说,想要安安稳稳的住在这长宁宫里,就该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不要忘了本。”
左儿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直到皇后离开,才瘫软地坐在地上。脑子里却是一个想法猛地冒了出来——“糟了,上了元贵人的当!”
可是皇后却不管是谁给安排的这戏班子,谁让唱的这出戏文,她只知道是丽妃把自己请了来,而戏文内容让她十分不快。芳仪知道皇后在气什么,她也气,却又觉得不像是丽妃那种人能刻意做出来的事,不由得提醒了一句:“依娘娘看,这里头是不是有猫腻?”
皇后冷哼一声,“没有就怪了。没听说么,今儿个头午,元贵人往长宁宫去了。丽妃这么多年都与人少有往来,这又刚刚出了静思宫,哪来的本事从外头请戏班子进来。却在前日,存善宫那头的宫人来请示本宫,是元贵人要请戏班子进宫唱戏。想来,这一出戏目是元贵人特地安排给本宫看了了。”
“她这是在威胁娘娘。”芳仪轻叹,“这次皇上复了丽妃的位,怕是元贵人那头要怄得睡不着觉了。”
“也别把丽妃想得太简单。”皇后显然是把丽妃也算到了这笔帐里,“只有傻子才能够这样子被人利用,丽妃是性子弱,可她并不傻,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今日这一出戏,起初肯定是元贵人那边的安排,可保不齐丽妃就顺水推舟,装做无知附和着一起把这戏给唱了。”
芳仪心头微惊,再想想那丽妃,却是想到很多年以前她做巫蛊娃娃害人一事,不由得也对皇后的说法信了几分。
而这时的长宁宫,在皇后拂袖而去之后,剩下那些一开始没看出来,后来又没好意思走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离去,直到戏殿里再无外人,丽妃这才一抬手,将那些还在敬业地唱着的戏子撤了下去。
左儿回到她身边,一看她这样子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叹息道:“娘娘这是何苦呢?元贵人用这种戏文害您,您让他们别唱这一出就是了,为何明知要出事还执意让他们唱出来?”
丽妃此时的面部情绪已经有些扭曲,她死死地盯着戏台,一口银牙差点儿没咬碎了,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就听她道:“哪里有什么姐妹?哪怕是亲的,她也巴不得我死!可我就是要好好地活着,活给她看,也活给所有人看!我就要让她们知道,哪怕是皇后,我如今也不放在眼里!总有一天,我的风儿会继承大统,到那时,整个天下都是我们母子的!皇后那个老妇,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向着谁的,昨儿不是还有人递了话么,说皇后去求了皇上,想要给八皇子邀功。却没想到皇上把这功劳给了我!左儿你说,这是为什么?”
左儿哪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劝劝丽妃千万不能极端,可丽妃却又道:“那是因为我的风儿帮了郡主!我的风儿立了功,所以皇上才体恤我,跟那什么祝空山,没有半点关系!”
皇后怒而走出长宁宫的事,很快就有人传到了存善宫那边,元贵人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只道:“得罪了皇后,她纵是妃位也难立足。在这后宫里,只有投靠我这个姐姐,才有她的好日子过。”
后宫里,人人揣着各自的心思,人人都有着精心的算计,而此时的御王府中,某人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直到快要用晚膳了都还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