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苗的梦坍塌了,小心翼翼费尽心力走过了那么多沟沟坎坎,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才终于稍稍靠近了那人一步,如今就因为没管住自己的脾气,所有的一切就都被他的怒火烧成了灰烬。
他不能连累毕声,原本......自己给他的印象恐怕就不算好,至少结束的时候,别再让自己变得更讨人嫌吧。
毕声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喻苗眉间淡淡的愁云。
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小孩儿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
比如平日里总是谨小慎微的,毕声感觉得到喻苗有点怵他,可今天他的表情明显不对,没有敬畏中展现的殷殷期待,倒是多了些矜持与郁郁寡欢。再比如,平日里他开口说话前总是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可今天他的话似乎格外多。
“拉伤以后就算不疼了,半年之内也要特别小心,要让受伤的肌肉有充足的时间重新长好。”
“毕老师你要多吃高蛋白的食物,这样有利于恢复。”
“还有,理疗的话每次时间必须要半个小时以上才有效。”
“......”
毕声听着他不停的絮絮叨叨,怎么听怎么像在交代后事,心里的疑惑更深。他想问,但直觉告诉他喻苗不会直说,想了想也就由着他随自己的心意表现,打算容后再查。
既有心煽动,何愁天下不乱?
短短两天,林陌被打伤的事就成了吃瓜群众们炙手可热的谈资。先不说这背后隐藏的舞圈两大霸主级别的工作室之间的暗流涌动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搞不好随时都能引发一场狗血的撕逼大战。
大家更关注的还有接下来马上要进行的《飞天》公演,买了票的担心因为林陌的伤势出变故,没买票和买不起的票的则纷纷期待着变故的出现。
下午卢鹏和卓申一起到了王朝工作室。
茶喝了快一壶,贺宁却迟迟都不现身。两人知道这是故意晾着他们,心里虽然不爽,但形势比人强,当下也只能忍着。
两个小时以后贺宁才姗姗来迟,一推门笑脸相迎,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好意思久等,这两天真是忙得够呛,好容易才脱身。”
忙的是什么事,大家自然心照不宣。
“你们二位一起出面可算得上稀奇,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贺宁春风得意,明知故问道。
“事关咱们两家共同的利益,我们怎么能不重视,毕竟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出点差错可能会唇亡齿寒,我们自然是丝毫不能大意,你说对吧?”卓申意有所指的说。
“这是自然,说到底咱们是商业伙伴,我们王朝当然是希望能合作愉快的。”贺宁假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卢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接话道:“贺老板既然知情识趣,我们来主要是找你商量过几天公演的事,场次是预先排好的,票都卖空了,接下来怎么安排,想必贺总知道轻重。”
“这可奇了,主办方是你们浮生工作室,该怎么安排怎么反到问起我来了?”贺宁笑着说。
“这话说的,都知道《飞天》是咱们两家合作的,林陌到底是王朝的人,我们自然是要考虑贺老板你的意见了。”卓申客气道。
“那你可太高看我了卓哥,林陌虽然是我的人,可他现在在医院里躺着,我这个当老板的总不能逼着他带伤上阵吧?传出去了说我们王朝苛待员工,这罪过可就大了。”贺宁无辜的摊摊手。
卢鹏气的想要站起来理论,被卓申压住了。贺宁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这是想两头推脱,等着看好戏。
“贺总,都是敞亮人,你要是不松口,林陌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动的,这件事错在我们,喻苗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让他给林陌赔个不是,小孩子之间闹闹别扭,上纲上线的没什么好处,你说对吧?”卓申仍然耐着性子试图求和。
贺宁但笑不语,惬意的喝了口茶。
“或者你想让我们怎么做?给个准话吧,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事情总能商量出个解决办法不是?”卓鹏忍了又忍,赔着笑脸说:“不然我们以浮生工作室的名义公开向王朝道个歉?都是合作伙伴,《飞天》要是出了问题,咱们双方都捞不着好,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相信贺老板也不会做对吧?”
“那可不一定。”贺宁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你!”卢鹏气的肺都要炸了,浮生肯公开道歉已经是给了王朝天大的脸,贺宁居然这样还不罢休,真是好大的胃口。
卓申拉了卢鹏一把,深吸了口气说:“我们也知道这次是让你们为难了,这样吧,《飞天》分成这一块儿我们愿意让出一些,具体你觉得多少才能弥补只管开口,我们一定配合,咱们到底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没得为这点小事伤了咱两家的和气。”
“你们把我贺宁当什么人了?我就这么爱钱?你就是把分成全给我,有些事我也是不能做的。”贺宁义正言辞的损道:“怎么,难道就只许你们浮生工作室视金钱为粪土,我们王朝就必须为五斗米折腰吗?说句不好听的,这点蝇头小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贺老板,凡事不要太尽,总得为以后留点余地。我们的责任我们担,赔礼赔钱都是我们的诚意,若你要是寸步不让,真计较起来,我们肯定也会奉陪到底,到时不仅我们,朝中导演、主办方等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还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因小失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