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子深幽,深不见底,张励耘打开了携带的强力电筒,对我们说大家紧跟一些,外面还好,越往深处行走,越容易有变故,稍微跟慢几分,就有可能前后不连,失去踪影。
杂毛小道有些犹豫,说这儿能够直通茶荏巴错?
张励耘摇头,苦笑道:“这里能够连通死亡。”
我不确定张励耘到底是装神弄鬼,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心头却莫名蒙上了一层阴影。
进入山洞之中,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并未有觉得,只以为如同冰川之下的通道一般,很快就能够抵达,结果一路曲曲折折,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都有一种不耐烦的心思浮动起来,拿起了手机来,瞧见早就已经关机了。
我又看了一下手表,结果时针分针全部定格了去。
张励耘似乎感觉到了我心中的急躁,说我们入洞,已经有了八个小时,现在应该是晚上七点钟左右吧。
啊?
已经这么久了?
我之前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然而真正听到这世间的时候,却又觉得时间似乎太久。
我们居然在这洞子里钻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居然一直有通道向前。
这事儿实在是有些神奇。
就在张励耘与我对话的时候,突然间前面有一些动静,仿佛什么石头松动了一下,生出哗啦啦的声音来。
这一下让如临大敌的张励耘一下子就绷紧了神经,箭步向前,冲向了黑暗之中去。
他突然间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这让我们都为之惊诧,走在第二位置的杂毛小道赶忙冲了过去,一阵疾走。
接下来好是一阵兵荒马乱,等我们再一次找到张励耘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下。
而在他的身边,有一具尸体。
那尸体乍一看像是人,随后我发现皮肤呈现出蛇一般的黑色鳞片。
脑壳也跟蛇一般,还有长长的信子伸出来。
这蛇人是被张励耘给斩杀了的,他的那木剑刺进了这畜生的身子里去,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具尸体还在不断抽搐,手脚都还在颤抖。
张励耘跪倒在地,哭得像一个孩子。
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杂毛小道则上前好声安慰,不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励耘痛哭了许久,突然间直起了身子来,对杂毛小道说道:“我有件事情,要单独跟你说。”
杂毛小道回看了我们一眼,我和屈胖三都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了去。
张励耘附在杂毛小道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我这边隔得比较远,听不清楚两人的对话,但是却能瞧见杂毛小道的表情。
那是一种震惊到了极点的样子,好像生吞了一只蟑螂一般。
接下来,杂毛小道紧紧地抱住了张励耘,使劲儿拍他的肩膀,张励耘跪在地上,痛苦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如此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张励耘方才收敛了情绪,继续带路。
我们跟在后面,一直想要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机会再说,如此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突然间前面的空间为之开阔,一片迷雾缭绕,而张励耘则出声警示道:“各位小心,这个地方五感剥夺,稍不注意,就会迷失自己,所以各位抓紧我的胳膊,手拉手,一路往前。”
我们照着做,果然,一进迷雾,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前方有力量传来,我们都不知道如何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堆篝火。
第五十章 北疆豪侠
五感剥夺是什么感觉,这事儿还真的有一些难以形容,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火眼之中,也无法瞧清楚我们所在的空间,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我无法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也很难讲出当时的感觉,却能够讲出见到那一堆篝火之时的狂喜。
别人形容自己的导师,总是说黑暗路上的明灯,我以前并无感触,然而当光明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有一种感动得快要哭泣出来的冲动。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跪倒在地了。
然而让我有些尴尬的,是四人之中,除了我之外,其余人的腰杆子都挺得直直的,显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屈胖三甚至抖着腿,在微微光芒的映照之下,像个二流子。
那荒野之中突然燃起来的篝火看似很近,然而却远在天边,我们朝着它努力地快步走去,结果走了大半天,都还没有抵达。
篝火依旧是篝火,仿佛近在咫尺。
张励耘盘下了腿来,竟然不走了。
他不动,我们也不敢妄动,却见他口中念念叨叨,虽然相隔不远,但我却听不到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在这样的境况之下,时间仿佛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也不知道张励耘到底念叨了多久。
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我突然间感觉到空间都为之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有一条道路从远处,一直蔓延到了我们的脚下来。
张励耘站了起来,然后带着我们往前。
这一回,那篝火不再是远在天边的浮云,并没有过多久,我们就已经走到了近前来。
篝火之前,坐着一个黑胖子。
篝火之上,烤着一只砍了头的野兽,在跳跃的火焰轻抚下,那玩意脂香流溢,金黄焦香,香气弥漫了整个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