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诏城的竹筏嘛,也比起东篱国也要精致小巧得多,连行船的工具都有所不同,东篱国用木桨,南泱国则用长篙。船家仍然是个女子,二十七八的样子,头上的穗子长长垂下。
船家姐为了方便在水中划篙,把裤腿卷起,露出匀称的麦色小腿。她把手中的长篙往水中用力一插,水中竟然丝毫不起波澜。一张口,地道的吴侬软语自口中道出:“客官是要坐船伐?”
闻远拱了拱手,礼貌道:“这位金花姐姐,不知你的竹筏可否送我们出城?”
“没得问题!”船家姐高声道,手上迅速抽出长篙,把竹筏稳稳停在岸边:“介位阿鹏哥和小金花,快上来噻!”
闻远颔首,拉着月升小心地踩上了竹筏,还没完全站定,小小的竹筏便在洱海中徜徉了起来,曲月升吓得连忙抓紧闻远的衣袖。
船家姐笑道:“介位小金花莫要害怕,奴家的船稳着嘞!”
曲月升嘿嘿一笑:“这位姐姐莫要介意,我不熟水性,又是第一次坐竹筏,总归有些害怕。”
船家姐一边划着竹篙一边笑道:“没得事嘞,洱海风平浪静得很。”
曲月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闻远适时伸出手来,让她稳稳地扶着。
船家姐见曲月升还是害怕,爽朗道:“光看个大河,没得啷意思,奴家见小金花长得可爱,不若给你唱个小曲儿,随意听呷噻?”
闻远看了月升一眼,点头道:“那便多谢这位金花姐姐了。”
船家姐见闻远一身儒生打扮,曲月升也衣着不俗,想必是个读书人的世家,便选了一首文雅的小曲儿,操着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落落大方的唱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自可留……”
诏城的女子大多能歌善舞,用地道的吴侬软语来唱《山居秋暝》,竟然别有一番滋味。曲月升听着听着便入了神,竟然忘记了害怕,欣赏起湖光山色来。
洱海河岸与远处的大雪山相连,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折射出不同层次的颜色,阳光的橙、天空的蓝、水草的碧、还有自身的墨绿。两岸群山渐渐远去,水面微波荡漾,仿佛千军万马奔涌而来。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顺着水流安安稳稳出了诏城,终于回到了东篱国的土地上。闻远再次换了一身儒商打扮,雇了一辆马车,载着月升舒舒服服地向京城进发。
大概是走了一天的水路,月升有些不习惯,上了马车便一直蔫蔫的,到了晚上住客栈也一直吃不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