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远一身大红袈/裟坐在左侧,宝相庄严;慈渡一身褐色袈/裟坐在右侧,沉稳严肃。两位佛法主张截然不同的圣僧同台对峙,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向对方行了个佛礼。
闻远对前辈始终怀着谦逊之心,便让慈渡大师先行发问。
然而这一开口,曲月升又懵逼了。
没想到佛家的论战竟然也是用唱诵,慈渡大师语速飞快,唱诵了一大段佛经理论,闻远也不敢怠慢,以不同的佛理回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应十分灵敏。唱诵中包含大量的高神佛理和佛家专业术语,引得下面的僧尼频频点头,时不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对曲月升这个穿越过来的外行来说,根本是听天书。
虽然听不懂,但是她还可以看表情和肢体动作,台上的两位都是得道高僧,虽然言辞激烈,语速飞快,但面上的表情均是宁静祥和的,有时闻远语出妙句,慈渡大师会给予他赞赏的目光,有时慈渡大师言之有物,闻远甚至会颔首行佛礼。台下一众僧尼均是心悦诚服的模样。
什么叫唇枪舌剑,曲月升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时间如磨盘一般缓慢推移,原本朝天东悬的太阳高挂正空,长久的暴晒让台下的一众僧人面露疲态,可台上的两人却越斗越勇。僧人有过午不食的规矩,一小部分疲累的观众已经偷偷退场去用饭。
曲月升从昨晚就粒米未进,早就饿了,她在石狮子上站了那么久,手脚也都麻了,可闻远还端坐在论战台上,她不想走,于是换了只手抱住石狮以平衡身体,继续观看。
太阳越来越大,台下的僧人也越来越少,甚至自发成群结队的轮流去用饭。台上论战的两人依旧口若悬河,语出惊人,但音量却不如之前洪亮了——圣僧也是人,整个上午粒米未进,仅靠饮几口水来维持,有气力才怪。
此时的慈渡大师面色已经不如开始那般沉静,他整个身子绷得笔直,额头上渗出涔涔汗珠。而闻远还一如往昔的宁静祥和,让人如沐春风,唇角的干涩与身体的疲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随着时间推移,前去用饭的僧人陆陆续续回来了,论战仍在继续,台上两位圣僧的情绪也随着人流的增加而高涨。
头顶烈日的曲月升觉得有些眼花,耳边出现若有若无的鸣响,她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腿上传来难以忍受的酸麻之感,她只能改为双手抱着石狮子,来回交换着双腿站立,以减轻不适感。尽管额头上冒着滚滚汗珠,可她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论战台。
同样额头直冒汗的还有台上的慈渡大师。
其实佛门的论战原理与打仗也是相通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慈渡大师早已失了先机,只觉得越辩越吃力,从他个人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