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陵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所以他从来都会用最大的恶念去揣测别人,在那蛮族少年出手的瞬间,他的手便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嗡”的一声刀吟在那少年拳头轰击而出的瞬间响彻,张陵体内的气血便如游龙一般在身体之中游走,而后一阵只有张陵能够听闻的大河奔流之声随之响起。
手中的灭却蓦然一亮,一道寒芒便随之暴射而出,几乎一瞬间便到达那蛮族少年的身前,凄厉的破空声随之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响彻。
“嗤……”
灭却裹夹着一阵恐怖的力道,宛如一柄巨锤一般对着那少年的手臂斩击而下,狠狠的敲击在少年的手臂之上,刀刃切入血肉的声音蓦然响彻。
那蛮族少年口中骤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叫声,一阵恐怖的力道透过他那被斩断的手臂传入他的体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眼前的这个燕云少年的修为看上去与他的差距并不大,但自己却连他的一刀都接不住,这种差距令这位蛮族少年有些不敢置信。
张陵神色平静的将那一刀斩下之后,猛然向前踏出一步,灭却的刀锋闪烁,刀势一转,直接对着那少年的胸口斩去,这一刀同样快到了极致,那蛮族少年还没有看清这一刀的轨迹便已经被锋锐的刀刃从胸膛斩入。
殷红的血色从那蛮族少年的身上喷涌而出,灭却之上裹夹着的恐怖力量直接将他的心脉震碎,瞬间便断绝了他的生机。
蛮族少年的瞳孔逐渐涣散,而后身子身子瞬间便失去了力量,颓然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这一位蛮族少年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此地伏杀了许多燕云修行者,或许他是某个部族的天才,为了证明自己而踏上了这条血腥的道路,或许他是流浪在荒野的蛮族少年,只是为了生存下来而斩杀了那些过往的修行者。
一切的一切在那少年死去的瞬间便都失去了意义,唯有生与死,是这一片土地之上最公平的事,在少年的拳头轰杀了数位修行者之时,便要做好自己死于别人之手的准备。
张陵神色淡漠,缓步走到那篝火旁坐下,尽管四周皆是浓重的血腥味,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适之色,反而极为平静,这一片将要成为战场的土地之上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一位少年的性命,对于这一片广袤的土地而言还是太过渺小了些。
张陵盘膝坐在篝火旁,缓缓闭合双眼,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张陵便继续向前进发,周围的灵气没有丝毫的变化,所以他只能继续向前走虽然寒蛮的灵脉主脉被斩断了,所以的灵脉都失去了控制,但也不意味着随处就可以见到灵脉。
尽管天色已经亮彻,但太阳却没有丝毫出现的征兆,相反,一抹浓重的乌云遮蔽在张陵头上,在张陵行了半个时辰之后,天穹之上逐渐洒落下数滴晶莹的水珠。
张陵神色平静,迎着天空落下的雨水,身形继续向前方行去。
雨逐渐开始大了,绵密的雨丝逐渐汇成了一片雨幕,将周围的所有景物遮蔽起来,也是在此时,一阵呜咽之声随之传出。
张陵微微抬头,远处的雨幕之中逐渐显露出一个小寨,整个寨子并不大,只有寥寥几个石头铸就的屋子以及十余座低矮的木屋。
这是一个只有数十人的小部族,这样的部族在寒蛮并不罕见,除了那些掌握着灵脉的大部族之外,这些小部族只能在旷野之中挣扎生存,没有灵脉便意味着他们之中不会产生修为太高的修行者,所以便只能一直在这种偏远的角落居住下来,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本就是这世间最质朴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