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不起了?你要不要再试一回?”常相逢斜眼冲令狐俨做凶神恶煞状,冲令狐俨张牙舞爪,“小心我咬你!”
“咬我?来,冲这儿,”令狐俨一点自己的嘴唇不避反迎,冲常相逢嬉笑道。
“你啊,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一边儿去,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万一掉下去,看你怎么办?!”常相逢可是游个泳就被穿越大神换了个池子,想想当时她恨不得碰死回去,忍不住好笑,“难道你就是我求来的高富帅?”
令狐俨已经习惯了常相逢嘴里时不时蹦出他听不懂的词儿,何况此时此刻他对常相逢的双远比她的新词儿更感兴趣,哪里能容得她逃,“你今儿不应了我,我可是不将船划回去-”
在之后的嬉闹中,常相逢生出的思家之情,也渐渐飘散在湖面上。
常相逢发现这阵子她的日子过的最为顺遂,最大的原因呢,还是她跟令狐俨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现在于她来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而令狐俨就是那个她每天开开心心要携手一生的人,而且这个人温柔细心对自己体贴备至,放在现代也是二十四孝老公了,每每想到令狐俨深情款款的抱着自己,常相逢心底就会涌起一阵甜蜜,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格外亮丽。
常相逢还是没用了习惯的每周七天工作制,周一到周四,她上午都会待寿春街的水席楼里,教几个徒弟厨艺,到了中午则跟董时照他们一起上灶,不过晚上除非有特别的人物过来定席,常相逢都会争取早早的回到府里,为百氏做晚饭,而令狐俨也会尽早的赶回来,陪着百氏一起用过晚饭,两人才携手回到汀兰小筑。
周五常相逢会在谷水呆上一天,谷水水席楼是她开的头一家分店,这第一家分店可以说是以后再开新分店的基础,那边的生意常相逢自然不能放松,到了周六周日,常相逢就会留在家里小小的休息两天,在自己的小厨房里试些新菜给大家尝上一尝。
而安华院那边常相逢已经知道了令狐俨对华姨娘并无芥蒂,两人相处冷淡太过陌生的原因似乎更多一些,因此虽然常相逢并不太擅长去跟华姨娘那种成天沉浸在书画之中的人聊天,还是暗暗给令狐俨出了主意,叫他多寻一些古籍珍本琴谱字帖之类的给华姨娘送过去,叫他给华姨娘送去,自己呢,每天做了晚饭,必然会挑一两样得意的叫人添在安华院的份例里,起码要叫华姨娘知道,她十月怀胎拼命生下的儿子,并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这么悠悠的过着,转眼就到了八月,天气也渐渐有了凉意,百氏便有了叫他们搬回芳时院的想法,怕湖上风凉湖气大两人再病了。
常相逢心里倒更喜欢汀兰小筑,这里是她自己挑的地方,又叫吴妈妈按着自己的心思一手打理出来的,比芳时院更亲切一些,不过老人也有她们的道理,常相逢索性跟百氏说了,过了八月节再往回搬。
王氏对常相逢这么早出晚归的其实也有些意见了,如今是做婆婆的人了,按理说应该享受到儿媳的孝敬,谁知道现在倒好,反而跟个老奴才一样成天被一群管事妈妈给围着,替常相逢管着一堆家事。
百氏自然没有放过王氏情绪上的变化,心里不觉感叹到底不是亲娘,王氏算起来年纪并不大,而令狐一家主子也不过五口人,规矩都是定好的,能有多少事情等她这个主母来拿主意?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好责怪王氏,说的多了叫儿媳觉得她偏心,反而会对常相逢没有好脸色。
这日又逢着常相逢的“周六”,早上她送走令狐俨,便拿了自己做的鞋子去了福寿堂,既然她已经做了令狐俨的媳妇,晚辈该尽的礼数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那么不当回事了,这不,抽空她给百氏王氏还有华姨娘每人做了两双鞋,常相逢虽然对针线没有多少兴趣,好在有原主的底子在,这鞋做的也是有模有样。
“我原以为你在针线上不怎么通达呢,原来这女红还真不错,”王氏是行家,常相逢这鞋无论是底子还是鞋面上绣花,都十分拿得出手,王氏细细看了,挑不出什么毛病,“你啊,有这份手艺,显见是个聪明的,还不如呆在家里帮着执信将内宅料理清楚呢。”
“家里有祖母跟母亲,我看最是清楚不过了,有时候我还跟吴妈妈说呢,别看这内院没有几个人,其实加上丫鬟婆子,也上百号子人呢,”在常相逢眼里,上百人服侍五个人,简直就是极大的浪费,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的,“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将这些都捋顺的,我一想到每天要对着一屋子人,头都大了!”这些天王氏时不时的拿内院的事情来说,常相逢便次次肯定她的工作。
“唉,这一家的吃喝能是小事儿么?”王氏看了一眼天色,“我前几天得了几盆子好菊花,叫人移到咱们园子里了,今儿听说都活了,开的也好,母亲要不要过去看看?”花是林妈妈寻的,这些日子林妈妈的两个儿子一直被晾在外院,林妈妈急了,几次求王氏跟令狐俨说说,王氏寻思着直接跟令狐俨开口他没准儿又拿什么借口堵自己,倒不如得了百氏的首肯,再跟令狐俨提。
百氏上了年纪,喜欢养花弄草的看些生机勃勃的东西,听到王氏说得了好花,笑道,“走,我也跟着你们出去松快松快,只是你们要看紧了这小丫头,小心她看你的花好,再偷去给煮着吃了。”
常相逢可是干过拿花入菜的事儿,现在被百氏点了出来,连忙保证道,“母亲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您心头爱的主意!”
王氏新得的是几株菊花名品,其中绿牡丹,西湖春最得她的青睐,“之前咱们园子里也养过几株这样的,就是没有这次得的好,你看这绿牡丹,真不比咱们洛阳的牡丹差!”
开封人爱菊,洛阳人爱牡丹,王氏喜欢牡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常相逢围着那几株菊花仔细看了,她对种花没有多少研究,她对菊花最大的认知就是可以用来泡茶喝,加上她又乐意捧捧王氏的场,所以指着每丛都仔细问了,再对王氏的品位赞叹几声,哄的王氏直夸她嘴甜。
尝完花几人也舍不得立马回去,在园子里的凉亭坐了下来,常相逢叫人备了茶水点心,坐在百氏身边听她跟王氏说着这些日子长房那边的热闹事。
“都说开祠堂了母亲您也不回去?”王氏没想到因为常相逢的水席楼居然将长房闹的分崩离析,不由望了常相逢一眼,“唉,这也太狠了。”
这是说自己呢,常相逢向来对圣母没有好声气,笑着向百氏道,“我姐姐以前在白园做过事,我也听人说过当初长房欺负咱们的事,现在想想,若不是华姨娘闯进了父亲的灵堂,只怕到了今天,这园子里坐的都是长房的人了!”
现在长房是闹的分家的分家出族的出族,可是三房当年不但死了人,而且产业也差点不保,常相逢不相信王氏认了那个令狐仪,那种白眼狼还能比令狐俨孝顺不成?“当时听着,我这个外人都后怕呢,长房为了谋夺三房的家产,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若真是叫他们得逞了,只怕-”
“只怕我这个老婆子早就埋在土里多少年了!”当年的争斗跟心伤百氏有切肤之痛,于王氏来说,不论令狐仪还是令狐俨都不是亲生的,最差王氏拿了自己的嫁妆回娘家去,可是百氏跟令狐俨,只有死路一条,“我没有你母亲好命,你开封的舅舅早早就跑来了,要拉着你母亲的嫁妆带了你母亲回开封奉养呢!”
“还有这样的事?!那舅舅对母亲也是极疼爱的,怨不得母亲将姐姐嫁给了姐夫呢,”常相逢了然的点头。
王氏却不想听百氏跟常相逢说这些,毕竟丈夫死了,做为已经为令狐家生下女儿的正头太太,居然要拉了嫁妆回娘家,并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当时她只觉自己被长房跟百氏逼的无路可走,一个抠着自己无子要叫她过继,一个摆着婆的架子执意不肯过继长房的孩子,只把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万般无奈之下,才想着回到娘家生活,有自己的亲兄长在,还有大笔的嫁妆,她跟女儿的生计是不成问题的。
虽然王氏现在回想也不觉得自己当初的是非什么不妥,可是她也知道,大义上,自己是站不住脚的,“你舅舅跟我自小一处长大,感情最好了,历来看不得我受罪的。”
“真的?那母亲可要给舅舅写上一封信叫他好好管教管教姐夫了,我看这次姐姐过来,日子好像过的并不舒心,哎,母亲,咱们写封信请姐姐带着嫦姐儿过来过八月节吧?左右他们那边也要过来送节礼的,还不如叫姐姐一家直接过来呢,我还没有见过两个外甥女儿呢!”常相逢笑眯眯的在王氏的痛脚上小小的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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