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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棉棉的好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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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棉回学校后,也没去实验室,他告诉于沔的话都是编的借口。他在寝室打算洗澡,却发现自己的行李还放在钟晓诚家。

正当他想给钟晓诚打电话时,对方反而先打来了。

“喂,棉棉,你今晚还来我家睡吗?或者是我帮你把东西送过去?”现在是晚上九点,不算晚,但也不早。

阮棉觉得一直麻烦他也不是个办法:“我回学校了,等会儿打车过来拿。”

“别啊,反正我有车,直接给你送。”钟晓诚说,“你今天应该有点累吧,就别出门了。”

“嗯……”

“我已经在车库啦。”钟晓诚没给他反对的机会,直接就采取了行动。

“好……好的,你晚上开车注意安全。”阮棉拗不过他,只有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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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诚把车停在学校停车场里,走向阮棉的寝室。

“棉棉。”他敲敲门,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应该说,他每次和棉棉见面前都会心跳加速。

“来了。”阮棉拉开门,接过他手中的行李袋,“谢谢你,晓诚。”

“别……别客气。”钟晓诚老实地站在门口,“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别人辛苦跑这一趟,好像让他立刻走也不太礼貌,阮棉把袋子放在桌上,问他:“要不要进来聊聊天?我给你冲杯果汁?”

“可以吗?”钟晓诚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惊喜地看着棉棉。

“当然可以,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住,不用顾忌其他同学的意见。”阮棉抬了根凳子摆在桌旁。他刚烧了一壶开水,把冲泡粉洒进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入水,又用一根搅拌棒搅了一会儿。

“小心烫,等等再喝,”阮棉把杯子推到他面前,“我这儿没什么能招待客人的东西,最适合的只有果汁。”

“没关系的,我喜欢果汁!”钟晓诚吹散直往上冒的白色蒸汽,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这是他第一次来棉棉的寝室,更是他们第一次抛离“画手-模特”关系,刨除他人(比如于沔)因素,单纯地像朋友一样相处、说话。

“那……我去洗澡,你自己在这儿坐一会儿,如果无聊,你也可以走。”阮棉从行李袋里翻出自己的日用品和衣物。

钟晓诚搅搅果汁,摇头道:“我再坐一会儿,等你洗完。”

“行,给我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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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诚待他进浴室,便左右打量起棉棉的住处。这儿跟普通大学生寝室一样,没什么多余的装饰,摆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衣柜和书柜,到处都被收拾得干净整齐。他望着床铺,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那个枕头——这是经常能和棉棉的脸贴着的东西,他离得那么远,都能嗅到一阵阵熟悉好闻的气味。

“晓诚,能帮我拿一条内裤吗?”阮棉洗了一会儿,突然关水问他。

钟晓诚收回手,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紧张地回答:“可……可以,在哪里?”

“衣柜下面有两层抽屉,在上层。”

“哦,好。”钟晓诚按照他说的拉开抽屉,抽出一条内裤,手有点抖。

“找到了吗?”阮棉又问道。

“找……找到了!”钟晓诚忙把内裤递到他打开的门缝里,眼睛瞟向天花板,不敢透过玻璃门和水雾细看。

“谢谢。”阮棉热乎乎的手带出一阵白雾。

过了五分钟,洗完澡的棉棉就从浴室出来了。

钟晓诚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在,他生害怕自己一激动,做出惹棉棉生气的事,毕竟他连偷亲脸颊都做了一个多月的心理建设。

“你爸妈回家了吗?”阮棉坐在床上,拿出指甲刀修指甲,原本柔白纤细的手指在经历过热气的熏蒸后,变为深粉色。

“还没呢,”钟晓诚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我的毕业作品还差一幅就画完了,但是一直没想好画什么。”

“嗯?要不要再找找其他模特?或许他们会给你灵感。”阮棉一直不太理解他画作的主题,晓诚只画他一个模特,不会单调吗?

“不行,不可能。”钟晓诚坚定地否决,“要么就画风景,如果画人,我只想画你。”

“嗯……这方面我也不太懂。”艺术和科学实验的差异过大,阮棉无法给他提供合理的建议。

“没事没事,我只是随口说说,指不定哪天做个梦就什么都清晰了。”

“你之前画的都很好,等你办毕业展,我一定约同学一起看。”阮棉保证道。

他说完这话,两人好像又没什么可说的了,各自沉默地坐得端正。

“棉棉,你今天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你俩找到于沔他爸了吗?”过了一会儿,钟晓诚实在憋不住,打破僵局。

阮棉用锉刀把最后一片指甲磨圆,放回收纳盒:“找到了。”

“那……你们……”他纵然知道他们的关系,明白棉棉选谁和自己无关,也还是闷闷地觉得那老男人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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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分手了,以后也不会跟他们家人走得太近。”阮棉说出这话,才后知后觉钟晓诚也算是他们亲戚。

“没事,我小时候很不喜欢于沔和于渚。”钟晓诚听到他分手的消息,内心狂喜,随后看出了他的顾虑,坦然道,“他俩总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不太看得起比他们差的小孩。”他尝试过和他们交朋友,但以失败告终。

“真的?这我倒不知道。”阮棉还以为至少于渚是很温柔,很平易近人的。

“嗯,这算不算背后说人坏话啊……棉棉你听过就忘哦,”钟晓诚叮嘱道,“他们应该很讨厌我姑父,可性格和他还挺像。”于中陵再不理他们,三人相处时间都有那么长,很多方面会不可避免地被影响。

“你们那时候知道于叔叔很……”

“姑父很花心,姑姑在世时,我爸还因此打过他一顿,后来她去世后,我家就不怎么和他联系了。”

“原来……原来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还相信他发的誓。”阮棉喃喃道。

“总之你现在及时止损了,违背誓言的人是会遭报应的。别伤心,会有另外的人对你好。”钟晓诚喝完果汁,坐在他身旁。

“晓诚,不说他们了。”阮棉往里面挪一下,给他让出个位置,岔开话题,“咱们聊点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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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聊就忘记看时间,东拉西扯到接近零点。

钟晓诚站起身准备开车回家。

“这么晚,你开车注意安全。”阮棉有些不放心。

“啊——”他打个大大的哈欠,点头,“没问题的,以前和爸妈出去旅游,我还开过一整夜呢。”

“可是……”

“棉棉,别担心,”钟晓诚打起精神跟他开玩笑,“我也不能不回去啊,除非你让我跟你睡。”

“可以啊。”阮棉现在真心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和于家父子都不太相同。之前关系不错的男性,好像都对他有额外的心思,可钟晓诚这个男生,至少从他们认识以来,就坦坦荡荡的,不会逾矩,除了有时候像小弟弟一样比较黏他。

“嗯?”钟晓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床比较小,可能会很挤。”

“棉棉你真的允许……”钟晓诚局促地确认道。

“你留下来,咱们可以再聊一会儿。”阮棉好久没和人聊得这么尽兴了。于中陵和于渚的心思他总是摸不透,只有听他们话的份,还会被调侃说幼稚,感情不错的时候他心甘情愿,一旦破裂,这种方式只会让他厌烦,而于沔,他根本不太想跟他讲话。

“那好!”钟晓诚怕他反悔,迅速脱下鞋,躺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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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总之醒来的时候,都到中午了。

棉棉安静地躺在钟晓诚怀里,睡眼惺忪。

“你要再睡会儿,还是起床吃点东西?饿不饿?”钟晓诚摸摸他的额头,轻声问。

“再……再睡一会儿吧……”阮棉又闭上眼睛,反正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谁知,这份平静被手机铃声打破。

钟晓诚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眼神微暗,他抢先一步帮他接起电话。

“喂,棉棉,我……我爸病危了……他在喊你的名字……现在我们打算把他转到ICU,一旦进去就没办法见家属了。如果你方便,能不能来看他一眼?”于沔在电话那头焦急道。

“棉棉现在还在休息。”钟晓诚如实说。

“你……”于沔听出声音不对,“你是钟晓诚?”

“嗯。”

“阮棉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钟晓诚不想打扰阮棉,就从床上翻下来,走到厕所里关上门。

“那是你爸,他生病关棉棉什么事。我现在和棉棉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他觉得这家人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没事的时候不好好对棉棉,有事了又装得很凄惨地要见他。

“你把电话给棉棉,我跟他说!”于沔气得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棉棉在休息!”钟晓诚不甘示弱。

“我爸重症胰腺炎,病危了!”于沔大声吼道。

“这时候你又孝顺了?你爸生病把棉棉扯进来干什么?”

“钟晓诚!”

“于沔,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棉棉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善良,好欺负,好骗,但这不代表着你能不把他放在眼里,随意伤害他。”钟晓诚很清楚这家人的性格。

“我他妈哪里伤害阮棉了!”于沔质问道,“我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对他不好?我爸,我承认他花心、爱骗人,可是是我让棉棉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倒是你,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从本质上说,咱们的想法都是相同的。”

“嗯,总之你永远不会有错,都是棉棉或者我不识好歹。”

“靠,谁他妈是这个意思?”于沔简直想透过电话信号把钟晓诚爆头。

“如果,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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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爱过棉棉,麻烦你和于渚以后当他不存在,不要再干涉他的生活。”

“你以为你是谁?我……”然而,于沔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有了其他紧急事件,他不得不匆忙挂断电话。

“晓诚。”阮棉在厕所外敲门,“发生什么事了?是谁?”

钟晓诚打开门走出来,把手机放回桌上:“是于沔,他说于中陵想见你。”他刻意隐去了于中陵病重的事实——姑姑在他小时候待他很好,还会因为那两兄弟对他的言语羞辱出言训斥。她家境殷实,年轻时眼光不好爱上了一文不名的于中陵,可他俩结婚后,于中陵就一直让他姑姑伤心。临死之前,她又悔恨又不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他们从没遇见过。所以,他从始至终对于中陵没什么好感。

“你呢?你要见他吗?”他问阮棉。

“他?不要。”阮棉一口回绝。

“哈哈,就知道,”钟晓诚笑着说,“我刚才帮你骂了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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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个月过去,阮棉每天心情都很舒畅:做做实验,给钟晓诚当当模特,周末还会和他约着到处去玩儿。

钟晓诚很懂他,他也不用总是猜想他的意图,二人交流起来无比顺畅。阮棉总是希望有人能够喜欢他,爱他,可跟钟晓诚做朋友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本身就足够优秀,没必要一直活在他人的庇护下。他们家境相差较大,可他从未觉得自己被轻视或是被怜悯,每次出游,钟晓诚都会特意寻找他负担得起的地方,不会让他为难。

而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止步于“朋友”。这挺好,阮棉想,他还没有过真心待他、对他毫无保留的朋友,钟晓诚是头一个。

一天下午,阮棉如约去他家做模特,走到离于家别墅较近的地方时,刻意加快脚步。

“棉棉……”他身后有人在喊他名字。

阮棉如遭雷击。

“棉棉。”

是于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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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回来了?”阮棉本已淡忘的记忆又开始在他脑海里浮现。

于渚是他大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他的初恋,也是曾经让他伤心了很久的人。

“你还好吗?”于渚走近一步,阮棉望着地面,向后退一步。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神色疲惫,满脸倦容,像是刚经历了什么耗尽心力的事情。

“嗯。”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还是会有些难过。

“哥,你……”于沔从于渚身后冒出来,看到阮棉微微一愣,“棉棉?”

“阿沔。”阮棉朝他点点头。

“你这是要去哪儿?”于沔明知故问。

“去晓诚家。”

“哈哈,哥,你看,咱们棉棉总是不缺男人爱。”他语带嘲讽地对于渚说。

“别这样。”于渚皱皱眉。

阮棉解释:“我和晓诚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于沔咄咄逼人地走向他,“你这个人,唯一的一点本事就是装可怜,勾引男人,你以为钟晓诚对你没企图?你心里很清楚吧,只是在利用这一点,让所有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为你死。”

“我没有!”阮棉鼓足勇气瞪回去。

“小沔!”于渚站在原地制止道,“不准这样说。”

“嗯,看到我爸死了,你很高兴吧。”于沔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一见面就对他冷言相待的人——也有可能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什么?于叔叔……”阮棉震惊得四肢发麻。

“小沔,你先回家,我和棉棉单独谈谈。”于渚拍拍他的背。

“哥……”

“于沔,先回家。”于渚呵斥道。

“行。”于沔还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咬咬牙又看了看阮棉。他仍然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目光完全从棉棉身上挪开,仍然会被他的一举一动深深吸引,但是,在知道他选择钟晓诚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已经永远回不去了。于中陵的死,给他带来的麻烦比悲伤更多,而阮棉如此快速地投向情敌的怀抱,则是让他每晚都陷在反复涌出的怨恨和自我怀疑中。他唯有不停地告诫自己:棉棉是个水性杨花的人、棉棉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纯净无辜、棉棉的存在间接造成了于中陵的死和他们兄弟的困境,才能平复下这股难以抵挡,足以使他抑郁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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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渚等于沔走后,反反复复看了棉棉好久。

“阿渚,我真的不知道于叔叔会……”阮棉现在不知应该怎么面对他。

“对不起。”于渚先为自己当年做出的错误抉择道歉。

“没事的,你也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对于这一段往事,纵使难过,可阮棉算是彻底想开了。

“棉棉。”于渚抬手想像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又在他不露痕迹的闪躲中失望地垂下。

“希望你学业顺利,事业有成。”昔日的情人,今日的陌路人,要说没有遗憾太不诚实,只是,这仅仅是他生命中一个不太完整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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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暂时没有事业了。”于渚眼中不再只有温情和意气,更多的是被命运摧残后的疲惫。

阮棉不解:“什么意思?”

“于家公司持有第二多股份的股东,近期携款潜逃,通过地下钱庄在国外投资洗钱,结果被骗了。”于渚陈述这段话的语气十分平淡。

“怎么会?”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他夫人是我们市一个知名官员的女儿,和他合作实际上是为了取得他夫人的支持,结果他早已出轨,前几周才被他夫人发现。”

“前几周?”这时间的巧合让阮棉不得不多想,“不会是于叔叔……”

“没错,棉棉还是那么聪明,”于渚肯定道,“他之所以一直没被发现,是因为有我爸私底下帮他兜底隐瞒,偶尔晚上还会出去跟他一起演演戏,骗骗他夫人。”

阮棉很快忆及他和于沔发生关系那晚,于中陵接了个电话就慌张地往外面跑,说是朋友有急事……看来跟这位股东有关。

“我爸重病,他没被通知,就再次铤而走险。”这一次,没人帮他,所有的肮脏事就被他娇贵直爽,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妻子发现了。

“那你们现在……”

“他夫人知道我爸在其中的作用后,就对于家心生不快,最近正在各种找茬……他被骗的那笔钱数额也很大,如果资金链断裂……”于渚说起来就头疼。

“会怎样?”阮棉对这方面的事不是很懂。

“会破产。”

于渚这几天常常在想,命运真的是不停地在捉弄他:如果他不出国,棉棉就不会在受情伤后认识于中陵,于沔和于中陵的矛盾就不会那么大,于中陵也不会因为情伤喝那么多酒——他大鱼大肉吃太多,本身有胆囊结石,血脂也有些高,是胰腺炎的高危人群,喝酒会触发这种疾病。

而他的死因,就是重症急性胰腺炎没办法控制,突发的心力衰竭。单是喝酒,也不一定会诱发,巧就巧合在:于沔说他打过于中陵一拳,还在胰腺附近踩了几下。

外部打击造成的创伤,合并他大量的饮酒——在于沔的“帮助”下,死神挥挥镰刀,带走了这位正值壮年的男人。

于中陵死后,进一步触发公司的一系列危机,现在他们的一切摇摇欲坠。而于渚出国的初衷,其实是想让自家公司更上一层楼,登上国际舞台。

现在看来,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阿渚,我……我没办法帮到你。”阮棉听他说可能会破产,心又软了。

于渚对他苦笑:“谢谢你,还想着要帮我。”

“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当朋友。”阮棉尝试着宽慰他。

“真的谢谢你,”于渚眼眶发红,“棉棉,我可以抱抱你吗?”和阮棉在一起的时光,可能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以后,他和于沔都将在汹涌未知的波涛中颠簸挣扎。

“可以。”阮棉应下。

33

两年后。

阮棉成了他们本专业备受关注的新星,他聪明踏实、勤奋刻苦,在他导师的悉心指导下,年纪轻轻就获得了业内专家的认可。在钟晓诚和导师以及各领导的劝导中,他选择了进入博士阶段的学习,打算在这个领域进行更深层次的挖掘探索。

钟晓诚陪伴了他两年,终于在他保送博士的那天表白。

“棉棉,我喜欢你很久了,但一直怕你没从上一段感情的阴影里走出,不愿接受我。现在你想谈恋爱了吗?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他忐忑不安地搓动着双手,生害怕被棉棉拒绝。

阮棉看着他真挚热烈的眼,朝他走近几步,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好啊。”

34

五年后。

于沔站在三十四层高的大厦顶楼,眺望着远处灰蒙蒙的、被霾掩盖的天际。

他累了。

他好像就没成功过,总是自作聪明地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喜欢棉棉,却一步步把棉棉推远,他想管好自家公司,却被无尽的麻烦、杂事扰得天昏地暗;甚至他父亲于中陵的死,也有他的不慎。

有谁能帮助他呢?有谁会在意他呢?

他想起和阮棉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像小动物一样柔软可爱的男孩。他那么好,可是从来不属于自己。他笨拙地想吸引棉棉的注意力,却让棉棉对他避之不及。

于沔真的很想从这里跳下去,体验几秒自由的感觉,可是他不能——不能把所有的重担都甩给他哥于渚。

于渚为了这个公司,又去了另一个城市,他也要尽力再搏一搏,万一能翻盘……

35

十年一晃就过去了,阮棉已经和钟晓诚在国外领了证,决定相伴余生。

一天清早,他在看新闻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便把这则新闻分享给钟晓诚:“晓诚,快看。”

钟晓诚望了一眼,也有些惊讶:“于沔?他怎么会去……”

“阿渚前不久还告诉我,他们情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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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不需要我的帮助,谁知资金来源竟然是于沔……”阮棉还是不敢相信。

“哼,棉棉,以后不要理于渚了好不好,他太不要脸了,怎么有事没事就来纠缠你,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耶。”钟晓诚对于沔去贩毒这一爆炸新闻并不太关心,他担心的是于渚来搞破坏。

“晓诚,我和于渚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联系,如果你觉得不喜欢,我下次不接他电话就是了。”阮棉安抚道。

“好呀,棉棉真好,”钟晓诚亲亲他的脸颊,又转头小声说,“我……这不是吃醋哦,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行行行,我听到了,不是吃醋,不是吃醋。”阮棉无奈地抱住他,怎么他年纪越大在这些方面越像小孩。

“你看你,明明比我还大一岁,怎么都不会变老呢,”钟晓诚细细打量着棉棉好看的脸,沮丧地揉揉自己的皱纹,“等我老了,丑了,你会不会爱其他小妖精。”

“钟晓诚,我是那样的人吗?”阮棉用指关节敲敲他的额头。

“不是!”钟晓诚立刻回答。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发誓的?”

钟晓诚瞬时像年轻时那样红着脸,小声回忆道:“你说,你说,只要我不放开你,你就不会离开我。”

“对啊,那你还敢质疑我。”

“棉棉,棉棉,你打我吧,我错了。”钟晓诚凑到他面颊旁,一遍遍地吻他。

“算了,我手痛。”阮棉眯着眼,懒懒地任他动作。

“我可不可以……”钟晓诚吻了一会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急切地盯着棉棉。

“可以啊。”

他们交往那么多年,对对方的身体都依旧充满渴望,不仅没有丝毫厌倦,还在一次次缠绵中爱得更深。

不一会儿,客厅就成了他们享受鱼水之欢的场所,棉棉在钟晓诚不断的撞击中和他热烈地拥吻。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事等着做,大好晨光,莫虚度。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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