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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中别无所有,除地下陈年的火盆、稻草之外,只一张二尺来宽的石床,年久失修,边角还塌碎了好几处。屋顶、墙壁也多有漏裂,北风从石头缝隙中呼啸而过,如同萧索鬼哭。我背对他站在床边,只觉头发被吹得在脸颊边乱荡,反手将之拧成一束,扔在背后。
叶疏在身后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我,忽道:“你受伤了?”
我已脱了鞋袜,光脚站在地下,低头解外袍上的腰带。听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还不由顿了一下,才想起先前冯雨师欲取我腹中气团,手掌一插之下,确是皮破肉烂。这几日忙着赶路,不曾好好疗养,至今尚未痊愈,腰腹上还绑着绷带。这与今日之事也不相干,当下只冷冷道:“死不了,别太用力就行。”
叶疏沉默良久,才低声应道:“……明白了。”
我背身躺下,将一盒油膏放在床侧,目光无处可去,不自觉地望向墙上布满蛛丝的孔洞。
少顷,只听床边窸窣作响,接着一阵浅淡的气息贴近我背后。我只觉一只手试探般放在我腰上,那温度竟使我不由得战栗了一下,强自压下将他甩开的念头,浑身却已绷紧了。
叶疏从前与我仅有的几次亲密,也极少抚摸我身体。此时手法更是生疏之极,从我腰上生硬地移下去,隔着内袍碰了碰我的胯骨,缓缓将我侧着的身子翻过去,整个人有向下退去之势。
我拦住他,重新背过去,漠然道:“你直接进来吧。”
叶疏也似僵硬了一下,才应了一声“好”。我索性闭上眼睛,感觉他将我内袍掀开,蘸着油膏的手从裤腰探了进来,动作轻柔地抚弄我后穴入口,许久才不确定般插进来半个指节。
我早已逼迫自己忘了与他的情事,但也分明记得从前他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前进感,既能令我飘飘然不知天地岁月,又间不容发地指向下一步,仿佛他那天才的脑子里早已写明步骤,标好流程,只要从头到尾照做,便能分毫不错地完成。回过头一看,其实他从不曾掩饰,不过是我情迷意乱识不破,误以为那是真的爱欲。如今我二人早已形同陌路,从前种种更如同笑话一场,却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这时候倒束手束脚起来了。
我正自不解,忽觉后颈一阵温热,似乎有个柔软的东西落在我脖子上,轻轻吻了上来。我做梦也没想到他这当口突然亲我,一时又烦又恨,咬牙厉声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叶疏动作骤然一停,从我颈后慢慢退开了。我更不愿多说一个字,自己将亵裤一把扯到膝弯,手指使劲往穴中捅了几下,反手把两边臀丘掰开,将穴口明明白白地露出来。
叶疏在我身后又静了片刻,才解开内袍,捋起自己下面那物,一点点进到我身体里。
灵素谷的药膏果真不同凡响,纵然是这样不带丝毫抚慰的交合,也将我甬道腔壁尽数润开,使之湿软易插。我已极力将身体感知摒除出脑海,但他下面那东西实在太过巨大,刚进来一个头,那异物铆入感已经鲜明之甚,令我大腿根部和后腰一片麻痹。再往内,一寸寸都进得极为艰深,我屏住呼吸,想象自己是一副糟烂的木器,被人拿钉锤石凿,一段段打进一块楔子来。倘若只有疼痛,只怕还好熬些。但两具血肉之躯深插在一起,又不能真正断绝五感,竟还生出些恶毒之极的快慰来。叶疏也似怕太过我疼痛,进到一半,便硬生生停了下来。我穴口一圈嫩肉都被他撑得微微鼓起,内壁牢牢吸附在他那根粗硬的肉棒上,结合处一阵异样的浓热。我一时失了控制,穴腔一下收拢,将他下体深深绞紧。只听身后呼吸一窒,那东西又在我体内胀大好几分,连茎身一跳一跳的轻颤也细微可察。再顶入时,内里湿湿烂烂,竟生出一两丝绵长的淫水,往他肉柱上浇流而去。
我先前生怕多迎合了他一下,倒显得这无情之事不够无情。临到头来,只觉人世竟有这般情爱、这样夫妻,当真可笑可哀之极。当日吕祖殿中我恨声质问,听他冰冷作答,简直痛不欲生。如今细想来,竟是一句醒世名言。我这翕张穴口,红熟甬道,又何尝不是“肌肉而已”?肉体深合、痴缠,欢欣快乐,欲仙欲死,与我又有甚么干连?
此念既成,再无半分自矜。一瞬之间,那肉环在我体内完全显象,比起与江风吟在花园中决裂那一次,更明晰到了十分。我甚至能“看到”那东西的全貌,比起一张贪婪透湿的嘴,它更像一个完美的性爱容器,无论是那些茂盛柔软的花瓣,还是内囊中饱满丰盈的汁液,乃至我体内灵脉的走向与驱动,无不野心勃勃,步步为营。叶疏插到极处,一开始还知道避讳,只是挺胯抽顶,并不十分用力。后来做到意浓时,大概我里面太过湿滑,他无处借力,整个人向我靠过来,扶着我的腰,哑声问道:“……这里,能握一下吗?我动不了了。”
我已被他插到全身发软,肉环渴求也已到最高点,内心实望早得解脱,只道:“你快点。”
叶疏得我允许,双手立刻收紧,胸膛与我后背紧密相贴,巨物往我花心口中抵到极处,又控住我的腰,几乎连根拔起,又往复撞击进来,使我整个人都往前晃颤了一下,内里淫水更是噗
', ' ')('地一声溅开,那滑腻水声在石屋中鲜明到了十分。再往后,他两条手臂都环上我的腰来,越过我肚腹上的绷带,将我彻底搂在怀中,手指也碰到了我胸口肌肤。先前我亵裤未除下,被他膝盖大腿紧紧一缠,乱糟糟地都束在我脚背上,使我难耐地蜷起身来。我本不愿与他这样亲密,想他从前在情事中冷淡如仙,触碰我也不过为动作方便,从无占有意味。哪知今天却大异平时,想来白日亲见他亡父遗物,终是有了些活人的情绪。我自也知道与我不相干,但他夯打得如此厉害,一贯平静的呼吸就抵在我耳后,喘息剧烈,已经乱得全无章法。我再竭力压抑,身体也不由被他唤起,只觉喉咙中隐忍有声,只得抬起手来,死死咬住了衣袖。
叶疏干到濒临高潮处,一向远低于常人的身躯也如同患了高热一般,竟比我身体还热上几分。我肉嘴深处早就被他操开,灵息涌泄而出,与他马眼中吐出的精元混交在一起。他已是当世仅有的五名大乘修士之一,兼之冰雪灵根,灵息醇正无比。我几乎感到“它”对欲来之物那种垂涎欲滴,每一个毛孔都张到最大,等待着一场酣畅的浇漓。意识迷乱的一瞬间,只听叶疏在我耳边喃喃叫了一声:“……夫君。”
我简直勃然大怒,待回身发作时,忽觉有些不对。那一声不是发自他喉间,亦非响在我耳边,而是在识海交叠时,他意识中轻轻唤出的。这称呼原本也是他诱我献身之辞,此时再叫,全无道理。我亦不愿多想,只当他射精之意压迫脑子,一时混乱而已。最后几下密点般的冲击后,我只觉腔内一阵滚烫,底囊被他满满射入十几股精液,饱足得几乎垂坠下去。那灵流返还之际,整个苍山洱海仿佛都为之一空,湖畔山顶,只剩下这一间狭窄破败的小屋,雪意向四海八荒辐射而去,徒留下我们二人在交合的末尾紧紧相拥。
我挣开他的手,从他下体慢慢脱离,自己坐起身来,提起亵裤,穿上内袍,下床着鞋袜。
叶疏脸上红晕极丽,瞳孔却乌沉沉的,从身后久久望着我,嫣红的唇翕动好几下,最后只沙哑道:“多谢。”
我披上外袍,头也不回道:“我不是为你。”
推门之时,见他的长剑斜斜倚立在一旁。白日血战时未及细看,只觉剑上似多了什么东西。如今临近了一看,不由脚步一顿。
只见那雪白华贵的剑柄上,挂着一条花花绿绿的剑穗,杂色斑驳,粗陋难看之极。后半截甚至都没织完,只怕摆在路边小摊上叫卖,都嫌太过寒碜。我当初离开云何洞天时,将自己那些旧物或烧或扔,一件也未留下。这东西也不知他是哪里拾得的,也不知他挂在剑上,所为何意。
我只觉莫名其妙,将外袍裹紧,径自迎着满头寒风,往前去了。
此时月已西坠,天色将明,谢明台几人安置了伤员与一众低阶弟子,各自脸上皆有决意,与柳唱一同回到昨日激战之处,持剑而立。尹灵心、向千秋等亦率领群魔,隔岸遥遥对峙。
只见尹灵心座下巨蜥逐尾绕了几个圈子,发出嘶嘶之声。柳唱一夜竭力压制冯雨师婴灵,已是面如白纸。此时忽然整个身子向前一弓,双手死死按住了头,汗珠霎时已浸透后背,颤声道:“它要来了。”
只见湖波涟漪不断颤动,无数细小漩涡从湖底渐次生出,整片湖水仿佛烧沸了一般,白浪漫天。只听一声破水巨响,那巨怪已从湖中冒出头来。但见它身躯比昨日所见更加雄伟,爪肢也更加肥厚,连一张张开裂的巨口,也比昨天更加凶残。牙齿之间的残肢肉屑犹自未净,浓郁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柳唱低声道:“……冯雨师意识所剩无几,主元灵即将归位,若要动手……”
忽听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叫道:“……曲星,不要,求你!”
我听这声音好不熟悉,却是江雨晴所发。一怔望去,只见黄衫轻动,一名女子手挽剑花,独自立在黄土塌陷的湖岸旁,不是曲星却又是谁?
我常见她与葛尘斗嘴使性,足足是一对欢喜冤家,只是心意还未相通,便是这般惨烈的死别。此时见她双目通红,面上尽是悲绝之意,全身灵意如刀锋般凌厉而出。只是人既娇小,境界亦低,与这雄壮硕大的巨怪一比,当真如螳臂当车一般。
白空空已完全站立起来,身躯横亘在湖面中,爪肢铺天盖地挥舞开去,几乎将一轮新生的旭日都挡在了身后。谢明台、白无霜几人握剑的手均已发白,我亦觉一阵强烈的压迫之意袭上身来,连脊背都感到丝丝凛寒。
江雨晴声音又起,却是从曲星身上一块传音石中发出:“曲星,葛二……葛二在天有灵,也定不愿见你为他赴死。他……他……”
突然之间,白空空千百条爪肢都滞在了半空,庞大的身躯也忽然静止下来,向曲星所在之处转过身去,体内发出一阵诡异之极的“呜——”声。
江雨晴似也有所觉察,惊道:“……那是什么声音?”
只听一声戾响,白空空几乎是向曲星纵跃而去,“脚下”打出的巨浪仿佛海啸一般涌向对岸,连一众魔人都不由四散躲避。
柳唱厉声道:“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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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人人耳中只听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两岸青山同时向湖中挤压而去,将白空空直接夹在了两道山脉之间。它那惊人庞大的身躯,仅仅在夹缝中露出了几条细白的爪肢。洱海的水如飞瀑般喷泻,将断岸上所有目瞪口呆的人浇得浑身透湿。
——那正是大乘巅峰的造化之力:移山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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