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观察今天所有到场的病友,可惜发现这些人真都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会议。看来这次的见面会只是求死会赛选合格者的一个过程,那些真正敢于行凶的面具人都还没有出现。估计一会儿会议结束被留下来的人会有机会接触到求死会的内部信息。
休息了二十多分钟,马丽叫来了服茶楼的服务员,把下面的座位从新摆放成内外两层的圆圈。嘉文心说下面是该上哭戏了。
果不其然,病友交流的时候,第一位上来的就开始述说自己的不幸。然后抱怨生活的不公,孩子的不孝,亲戚的冷漠。
不过一旁的马丽却是一个很好的节奏掌控者,几次接话都让这位得了肺癌的中年人避免了长篇大论,然后被马丽温柔的轻了下去换了下一位。
嘉文分析这是求死会挑选会员的标准,想刚才那个大哥虽然对生活也是充满了戾气,不过他属于打算被动接受的性格,除了抱怨就是抱怨,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物。
接下来上来这位就有点意思了,完全是离经叛道的典范,说自己要死了,还什么都没有,想过死前干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儿,还叫嚷着问有没有志同道合的病友。
结果这人话没说完就让周成请了下去,并且拉倒一边说了几句就把这人礼送下楼。
这种二百五一样的莽夫也不会是求死会需要的。求死会最求的是高度精密协作下的有智商的犯罪。这位这样随时都能把自己和身边人一起带到沟里的不定时炸弹稍微有点想法的组织都不敢接纳。况且越是叫唤的欢实的人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不一定就真的好使。
过了三四个人,主动上去倾述的病友就没有了,这也是国人家丑不外扬的思维习惯导致了冷场。马丽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嘉文,嘉文摇头表示拒绝。
自己估计已经在求死会必须吸收的人物名单里了,不然马丽不会儿对自己这么殷勤。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显得越神秘越好,做的多了反而容易出破绽。
这时候不甘寂寞的冯源主动走了出来,看来他是一心要在这个案子里搞出名堂了。
“我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现在的感受吧,在座的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大家都听说过前几天被新闻嘲讽的龙城出来的那个该死的心理咨询师吧,不瞒大家,那个人就是我。
我真的该死!”
冯源用自己对人心把我十分到位的工作经验,声行并茂的表现了一个绝望又有理智的人的精神状态。
生活在这种人是最难处理的,他们本身就是社会精英,有一套自己成熟的行为准则,很难被说服,你跟他讲道理他比你说的道理还明白。
就算是所有人都认为是谬论的情况他也能给你说出一些让人信服的观点。
“我觉得我活着就是一种悲哀,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一个家庭破裂,一个成年人死亡。这就是生活对我最大的惩罚。
说实话,我现在在处理后事,等我做完了这一切我就回去陪那个因我而死的可怜人。去下面向他道歉。”
冯源说完嘉文看到马丽的眼角闪出激动的神采,就像猎人看到了让人欣慰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