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她的声音和脚下踩着的鞋跟一样,又尖又硬。

沈棠听着,仔细端详了几眼她的样貌,终于拨开记忆里的迷雾,想起了这人是谁——所属公司c娱乐的艺人经纪部总监,人送外号女魔头的黎漾。

“我知道方霄不干了,要嫁豪门去了。”黎漾悄无声息翻了个白眼,“但她手下的艺人应该是我来调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出一趟差回来,世界就大变样。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手下的人分走了,直接架空了我的权力,这样我以后还怎么管理部门?而且您分就分吧,还特地把混得最好的两个给了覃云,给我就扔来一个烫山芋,魏总,您不觉得您这样站队太明显了吗?”

她把长发拨拢到身后,视线对上沈棠探寻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口中的“烫山芋”就在眼前。然而表情却十分自然,没有一丝当面说人坏话的慌张,只是继续道:“反正魏总,我不是要和您叫板,我就希望您要么保持中立,要么就干脆清楚明白地告诉我,您不打算让我坐这个位子。我们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您知道我性格的,我不喜欢被人耍着玩。”

沈棠端坐在床上,表情沉静,脑子里却像装了台放映机,以快进x2的速度在播放记忆。

隔了好一会儿,对方挂断电话,终于姗姗来迟表示了“慰问”。

“我是你的新经纪人,黎漾。我刚从香港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剧组制片的电话,说你坠马了,怎么回事?没什么大碍吧?”

沈棠尽量自然地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嗯,发生了点意外,不过现在感觉还好。”

从方才的通话,和黎漾的神情中,沈棠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个所谓的新经纪人并不喜欢她。

而黎漾确实一点也不打算隐藏。

“我知道在这个时间点说这些不合适,但有些话早说总比晚说好,况且我们也没闲工夫找时间赏月谈心——说真的,我不喜欢你。”黎漾看着眼前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烂的典型,言语直率,“如果是我自己选,我不会选择带你,我只带有潜力、有希望成为天王天后,影帝影后的人,实在没兴趣拯救一副烂牌。老实说,像你这样没有特点,也没有过人斗志的艺人,要混到娱乐圈的顶端是非常难的。不对,不是难,按你过去几年的表现来说,根本是连想都不用想。”

这一针扎得毫不客气,入骨三分。

换做是性格软弱的原主,铁定会对着自己汨汨流血的伤口低下头。

但沈棠不同。

她是真正经历过刀剑交锋,从生死线上活过来的人,言语的利刃丝毫不能让她退怯。

她对娱乐圈还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原主是个演员,她相信,没有人会不想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最好。既然“借”了人家的身体,在一切回归原位以前,她有义务让原主的生活和事业不遭到破坏。

沈棠注视着黎漾,平和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不需要喜欢我。我们只是在一起共事而已,又不是在一起生活。如果我没有实力,哪怕你再喜欢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经纪人对于艺人,应该好比伯乐之于千里马吧,你只需要发掘我的长处,告诉我,我自己有什么可利用的,我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你所说的——娱乐圈的顶端,那就行了。”

她语速不疾不徐,话里既没有盲目的过分自信,也没有卑微的低姿态,有的只是听来让人没法否认的道理。

黎漾愣了愣,有些意外。

她认知里的沈棠是个没什么自信,偶尔在公司里碰到面,也很少抬头直视她的人,显然没想到在她一番抨击后,会听见这样的回答——难道是摔一跤性情大变了?

疑惑惊讶之余,又不太厚道地心想:管她是不是转性,这个模样总比以前一脸窝囊的样子强。

“你有句话说对了,身为经纪人,我会告诉你你可以利用的长处是什么,你该做什么。不过,这话反过来也就是说,你想要重新在这淤泥里爬起来,你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听从我的意见,配合我的安排。在我这儿,没有随心所欲这回事,明白?”

沈棠斟酌着轻点了点头,听进去了她话里的每个字眼,忽然心细地问道:“一切都要经过你同意?具体到哪些范畴?”

“具体到你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段人际往来,每一餐的食谱,每天的作息,甚至每个月的生理期……总而言之,除了上厕所以外的所有事,都将巨细无遗地报告给我。”

说到这,黎漾扫视了一圈病房,才发现周围冷清,连个陪护的人也看不见,“你的助理呢?”

沈棠回想了一下:“原来的助理两个月前辞职了,之后便没有再找到替代的人。”

“方霄真是……这年头谁还没个豪门可嫁似的,满脑子想着要去给人做后妈,连自己份内的工作都不管了,这和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黎漾一身光鲜亮丽美丽动人,但指摘起人来,嘴下却十分不留情,大庭广众下也不斟酌斟酌用词,还偏偏最后一句尤其大声,害得斜对床病人嘴里的面包都咳出来了。

沈棠听着这不太恰当的比喻,忍不住笑了。

“你说的‘茅坑’应该是指经纪人这个位子,不是在说我吧。”

对床探病的熊孩子拽着丑了吧唧的喜羊羊气球满屋子跑,气球飘过黎漾头顶,熊孩子围在身边瞎跑了一通,绳子就这么尴尬地缠在了她脖子上。黎漾字典里可没有尊老爱幼,她忍住戳爆气球的冲动,狠瞪了小孩儿一眼,回头正好听见沈棠这句打趣,瞥见了她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不知道为什么,沈棠明明只是穿一身病号服,端坐在床上,整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突然这么一看,又总觉得气质好像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说不上来具体的变化,就是感觉像变了个人。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直到沈棠意识到她奇怪的视线,她才把熊孩子赶走,想起了自己没说完的话:“这两天我会尽快给你找个助理,你在这好好养病就行,出院以前什么都不用想。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就跟医生说,该做的检查都做,别落了什么后遗症。我待会儿还约了几个制片人见面,你趁这机会好好休息吧。”

病房少了黎漾那种随时要刺人似的嗓音,竟然一下变得空落起来。

沈棠摇头失笑,大概是因为到了完全陌生的时代吧,感觉自己就像变回了当年十岁出头刚和师傅下山游历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就立刻生出点亲近的好感来。

她平时事情繁杂,武林各帮派屁大点儿的事都要找她决策一番,如今突然闲下来干躺在床上,反而浑身难受得很。

护士说可以出去,只要不走远就行,她便在医院逛了逛。

楼道里弥漫着奇怪的消毒水味,有扶着吊瓶,还有坐着轮椅的病人,目之所及都是没见过的光景。她跟着别人走进电梯,被突如其来的下降给吓了一跳,而后等人都走了,又独自感到新奇地上上下下坐了两三趟。

她站在楼梯口往远处望,从未见过的高楼鳞次栉比布满了整座城市,无数车辆穿梭其中,飞机正好掐点似的从楼顶飞过。她游历过很多地方,可从未有一个地方,像眼前的景象让她如此震撼,且心潮澎湃。

“能来这一趟也值得了。”沈棠心想。

她放宽了心,暂且不去想那些难解的困惑,当这只是又一场未知的游历。心境一平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病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住院部清晨的长廊还很安静,只有一两个巡房的护士和晨起散步的病人,狭长静谧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步履匆匆的模样显得尤为突出。

助理管乐跟在后边苦口婆心,宋余舟迈着他的大长腿,大步流星走在前头,任助理叨得嘴巴磨出了泡儿,也只当听不见。他自顾自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沈棠正在床上聚精会神地打座,听见门口的动静,她眼皮动了动。

宋余舟突然停住,一米八几的高个儿一下子把门框堵得死死的。管乐在背后幸灾乐祸:“老大,怎么样,我都说了吧,大清早的人家肯定还没起床,我们还是快走吧,还得赶着去拍封面呢,你来这儿要是被狗仔拍到了,我非得被明宇哥掐死不可。”

“不是,”宋余舟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最近万千少女都在舔屏的俊颜,把管乐提溜过来,往病床方向扬了扬下巴,表情跟撞破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看一眼打座的沈棠,再看一眼管乐,天马行空的想象在他脑里飞快过了一遍,脱口而出:“这……邪/教?”

第3章 女神收割机

宋余舟向来想什么说什么,从小到大没有看眼色这回事。管乐心知他的性格,从他嘴里冒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意外,但仍觉得“邪/教”这词实在太敏感了。在这弘扬健康文明的社会主义新时代,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呢,虽然看着确实很奇怪,但人家可能是在练瑜伽,或者……坐着睡觉吧。

“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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