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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明恩见到的就是舒白请罚过后掰着腿抖着身子迎接黎修一下下责打脚底板报数过后还要说什么“谢谢哥哥责打舒白脚心”这种令人无比羞耻的谢罚场景。
他与他的哥哥从前…也曾经这么责罚过一个人。
欧辛,他父亲军顾此生最爱的人。
是他们家的家奴,还是直接害死他们母亲的仇人。
他的妈妈在怀妹妹时,出了车祸,在生下妹妹明意后,人没救回来。
而当时撞她的那个人,就是欧辛。
虽然所有人都说是个意外,可他与哥哥就是认定了是欧辛因为深爱父亲,从而怨恨母亲嫁给了父亲还生下孩子,所以故意害死了她。
但他的父亲爱惨了他,直接与全家人对抗为敌护住了他的性命,还让他登堂入室,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他们恨欧辛,可军顾将他护得很严,他们只能挑选些军顾不在的时候去找他的茬。
那人表面上看起来不像是舒白的后妈王婷那种嚣张跋扈恶人恶相之人,看起来怯懦又谦卑,老实得很,心底里却比王婷更诡计多端讨人嫌恶,他总是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对他们客客气气,卑微顺从,任打任骂绝不反抗,可父亲……总是很快就能回来。
肯定是他告状!!!
军明恩视线落在黎修用来抽舒白脚心的钢尺上,那东西有多疼,他也是知道的。
……
十年前,江北军部
按理来说,欧辛的身份低微,根本不能踏入江北地区的最高指挥部,可那是在八月底。
军顾与欧辛的生日…就在那时候。
军顾破例将欧辛带到军部,唯恐有人看到惹人非议,便让欧辛只老老实实的待在与统帅办公室相连的卧房里,从不让他出来。
却赶上他与哥哥在童兵训练结束后去那里打游戏。
他发誓,他们过去真的只是因为打游戏。
之所以赶在那天过去,也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游戏瘾犯了,而他父亲的统帅办公室是军部唯一能联外部网还能休息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
才不是因为那天是父亲的生日!
更不是因为他们错以为父亲是为了一家人团聚才特地来军部的!!
也不可能是为了给他们的父亲庆生!!!
可当他们打开小卧室的门,却看到了欧辛正在小卧室里准备饭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跑上去对着看到他们后赶紧朝他们下跪行礼的欧辛连踢带踹,可哥哥却直接叫停了。
“明恩,住手。”
“哥哥!!!”他不满,却也听话的停了下来,凶巴巴的看着跪在地上终于比他们矮一截的欧辛,恨不得立刻打死他。
“去外面,叫卫兵进来,就说有贼闯入统帅办公室偷东西。”
他瞬间心领神会,高高兴兴的“哎”了一声后就跑了出去。
等他带了人把欧辛押出去后,他哥哥又命卫兵扒了欧辛的裤子,将他压在春凳上施杖刑。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哥哥说的话,“军棍是这等贱奴能受的么?随意择个重型木棍打了便是。”
欧辛始终沉默,不发一言。
他哥哥又让人把欧辛揪了起来,命他自己请罚。
他知道哥哥的用意,让欧辛认错自己请求责罚后再打他,他们的父亲就没什么理由生他们的气了。
那贱奴在没人护着时乖觉得很,老老实实俯身叩首,规规矩矩的请罚,“奴才…未经允许闯入统帅办公室,违反家规军纪,请两位少爷责罚。”
在他哥哥应声过后,他又主动爬上春凳,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他恨得咬牙切齿,大脑在仇恨作用下飞速运转,又想到了一个法子羞辱他,“你每挨一下都要大声报数,还要谢谢我们打你。”
欧辛只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他到现在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后面也乖乖照做了。
他看着杀母仇人裸着屁股被一根一米多长碗底粗细的梨木棍子责打,只一下过后,便直接红肿起来,接着,就是欧辛压抑住呼痛的报数声。
“一…!奴才…谢二位…少爷责罚!!!”
当虎背熊腰的卫兵将棍子再一次狠狠落在欧辛身上又抬起时,他看到原先红肿的屁股又染上了一层紫淤。
“二!!奴才谢…谢二位少爷责罚!!”
第三记,积淤的地方被打破了皮,鲜红血珠流了出来,他下意识的侧过头,不敢再看,可他的哥哥去握住了他的手,“弟弟,这是仇人。”
对啊!!!
这是他们的仇人,他难受疼痛,他应该高兴才对!!!
心里瞬间被愤懑与仇恨充满,他恨恨的看着不远处的人,心里头畅快得很。
可这畅快感没多久就没了,欧辛不过挨了二十棍子,他们的父亲就赶回来了,直接叫停了他们的一切命令。
在江北,无人敢违背军顾的命令,他眼睁睁的看着欧辛被人小心翼翼的搀
', ' ')('走,而他们两个人...也被自个儿的亲生父亲一手一个的揪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把欧辛搀走的卫兵从旁边的小卧室出来,他心里有些难过,却始终跟在自己哥哥身后,什么话都没说。
“你们两个人...”
他的父亲上来就想骂他们,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你们两个人注意点影响,在军部闹什么闹?!!!”
虽然没有骂他们,可还是很凶。
他被军顾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还是他哥哥开口,“爸爸,您为何要让欧辛来军部?”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叫他爸爸的,而非现在生硬疏离的“父亲”。
军顾叹了口气,“今天是我与阿辛的30周岁生日,军部有事脱不开身,我这才将他带来,一起过完了生日后我就会送他离开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是他们自作多情了,他偏过头去看向他的哥哥,果不其然,他哥哥明思的脸色也很难看。
想到来的路上他们两个人开心的模样,他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爸爸,我还以为你...”
“明恩,闭嘴!”
他被吓得瞬间噤声,只傻傻的看着他的哥哥唇角含了笑,用很讥讽的语气跟他们的父亲说,“原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怪不得父亲您对他如此痴迷,竟然有这么深的缘分,真是...好一场孽缘。”
双胞胎自古都是有心灵感应的,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虽然他哥哥在笑,但心里却在哭。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的哥哥,为什么...不叫爸爸了?
那个时候他不懂,可现在的他明白了,爸爸...是最亲昵的称呼,是像他们的爷爷跟他们的父亲那样感情深厚的父子才会用到的亲昵温暖的称呼。
而像他们这种对彼此都不甚在意的父子关系,用不了那么好的词儿。
“欧明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孽缘”一词让军顾瞬间变了脸色。
孽缘,意为不该有的缘分,或者恶的缘分,即结缘的两个人有好的开头,却没有好的结局,有缘无分,注定以悲剧收场。
“我说您与那贱奴是孽缘啊...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若不是那贱奴恶事做尽注定早死,您或许还能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了结了这场孽缘。”
“啪”的一声过后,他的哥哥被军顾一个耳光扇倒在地,他吓坏了,忙不迭过去想扶他哥哥起来,可还没等他碰到他的哥哥,他就被军顾一把抓住衣服领子,他们不过是两个8岁的孩子,在30岁的成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的父亲也被他们气得不轻,直接扒下他哥哥的裤子,抽出上面的小腰带,将他哥哥背着双手捆了起来丢到办公桌上,“我真的是太惯着你了,惯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了。”
说着,宽阔的巴掌直接烙在他哥哥的屁股上。
那个曾经...把他们捧在手心的爸爸,就用那双曾经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手,狠狠的打向他的哥哥。
他哭得不行,只知道是因为欧辛才让爸爸生气,只要欧辛没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一时头脑发热,竟然直接跑到他父亲的办公桌旁边翻抽屉。
他是去找枪的。
他记得,他父亲的抽屉里有一把枪。
可还没等他摸到那把枪,就被军顾抢了先,军顾将枪拿起来,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吓得直哆嗦,根本不敢动弹了。
军顾又将他也拿腰间的腰带绑了起来,从放枪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钢尺,直接砸到他的身上。
痛!
很痛...他哭得不能自已,不住哭喊着妈妈救命,可他也知道,他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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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被屋内舒白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打断,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蹬腿眼脚底板红肿一片还有个地方被打破打破皮的舒白,心里头很不痛快。
他...最讨厌打小孩的人了!!!
这个黎修...真他妈找死!!!
可当他正准备破窗而入时,就看到黎修丢了钢尺,把舒白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打了。”
他所有的动作都僵在原地,只怔怔的看着两个人抱在一起。
听到舒白的哭声在黎修的抚慰声中越来越小,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慢慢通过窗户之间的连接砖回到了刚刚的305房间。
他一时之间思绪纷杂,什么都不想做,便直接倒在了房间里只有床板没有床垫的大床上。
开始继续回忆。
他父亲只打了他们一人20下就放过了他们,别说出血了,连皮儿都没破。
而程度嘛...甚至都比不上童兵训练处的教官们打得重,可他们却还是很难过,挨完打后拒绝了军顾说的一起吃饭的要求,互相搀扶着回了训练处。
再后来,他们开学了,
', ' ')('就继续回到泉城去上小学,可军顾却一直待在江北,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见了他们一面,但也没有跟他们细说什么话,也没有哄她们,只是任由他们拜了年,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个一个红包说了几句祝福他们的话后就直接离开了。
除却一直被养在顾家对旧事毫不知情的小妹明意,他们父子三人的关系...也是在那个时候降到了冰点。
“混蛋爸爸,干嘛为了那贱奴这么打我们!!!”
时隔十年,现在的军明恩想到此事时还是很委屈。
可他不知道的是,六年后,他的父亲军顾真的应了当日他哥哥说的话,与那欧辛...同年同月同日死,死法也是应了他哥哥说的话。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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