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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和下属带着不同情绪和江术权聊天,有个男生站在他们桌旁几秒钟了都没觉察。
店员轻轻咳嗽,“先生您好,我们店里今天有活动,您可以加我的微信,我把优惠劵发给您。”
这句话是对谢悉说的,他弯腰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亮出来,放在桌子上,等着谢悉加。
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优惠券,是为了加上这个高质量男性的微信。
一旦遇到这种突然状况,谢悉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但他这个表情在别人看来——老子很不爽。
杨树急忙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礼貌又疏离,“谢谢,我们不需要,请您把手机拿走。”
这种变相加总裁微信的事见多了,杨树一下子就识破店员阴谋。
店员不死心地看了谢悉一眼。
但是谢悉冷着一张脸没看他,拒绝的态度算是很明显了。
谢悉:我没有冷脸,我只是不好意思。
店员回到吧台,他将托盘丢在桌面上,冷嘲热讽,“装什么装,能来这里吃饭的人能有几个钱,狗逼。”
刁小容正在给客人打包,闻言,斜眼瞄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狠光。
受挫的店员工作的时候带着情绪,到处跟同事说A30客人坏话,说人家穿的衣服是山寨货,用的香水能熏坏鼻子,装有钱人,其实夜店的鸭子……
店员骂着骂着觉得很爽,还上瘾了,但是他不知道有人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当店员给客人送餐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绊了他一脚,他整个人扑在了地上,可乐、炸鸡、薯条、汉堡散了一地。
场面狼狈又混乱。
店员被磕破了膝盖和手臂上的皮肉,几乎快哭了。
很快店员被人扶下去了,地上也清理干净了。
一切照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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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刁小容下班了。
但是刚才店员那一摔,谢悉彻底没了胃口,为了不浪费食物,他只好装模作样地打包回去。
最适合吃饭的就是离得最近的公司了。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公司应该没什么人,杨树表示不想奉陪,谢悉终于肯放过他的助理了,带着小情人去公司。
来到公司,已经没人了,公司最大的卷王——江术权不在,就没人带头加班了。
刁小容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公司,看哪都觉得新奇,他提着外卖跟在谢悉身后。
看着谢悉迈着优雅的步调往前方走去,刁小容突然感觉迷茫。
原来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生活圈,与自己云泥之别。
踩在地板上,刁小容害怕自己的鞋底太脏,弄花了干净的地板。
他看着玻璃倒映里的的两个人,一个从容不迫地往前走,另一个像个小丑。
谢悉感觉少年没跟上,转过身来,发现对方在几十米外站着,局促不安的样子。
谢悉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刁小容回过神,没搭理他,沉着脸跟上去。
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叫自卑感。
以前从来没有过。
好像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会产生,而且随着对这个男人认识得越深,他就越自卑。
谢悉把少年带到总裁办公室,给他倒了水。
刁小容并手并脚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着办公室简约的轻奢的装修,他再次认识到眼前的男人是多么的高高在上。
谢悉将咖啡和汉堡摆在桌上,他只吃了一点就没胃口了。
刁小容因为心情复杂也没什么胃口,但是他从小就养成不能浪费的习惯,所以还是硬撑把自己那份吃完了。
他看到谢悉的汉堡几乎没怎么动,心想着节约,就把谢悉剩下的汉堡也吃了。
见此,谢悉有点心疼,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别人吃剩的也吃。
“够不够,不够再点份外卖?”谢悉关怀地问。
刁小容虽然吃的快,但是吃相很好,“不用了,够了。”
等少年吃完后,他把桌子收拾干净,提了一袋垃圾,问:“这些扔哪?”
谢悉往沙发一躺,“……我也不知道,你就放在这吧,明天有保洁收拾。”
总裁本人从来不做这些事,平时要么是保洁收拾,要么是江术权收拾。
办公室又没人说话了。
谢悉觉得少年好像没有交流的欲望,索性埋头玩手机——翻阅江术权的微信朋友圈。
江术权的朋友圈仅仅展示三年内的动态,但是只有一张图片,还没有配文,图片是旅人登山背影图。
这张图也是江术权的头像。
图里的个人应该也是他。
谢悉很好奇,江术权这样的工作狂哪里来的时间玩?
刁小容看到谢悉对着手机的一张图片发呆,他摸了摸衣兜,自己的是老人按键机,功能有限,所以他只能傻傻坐着发呆。
金主给他买的新手机放在车上,
', ' ')('不过他根本没想过使用那部手机。
本来前段时间想买新手机的,但是在看到金主的男朋友后,他就不想了。
后知后觉,刁小容发现自己今天有点不正常,不仅在店里绊了碎嘴的同事一脚,还傻乎乎地跟金主到办公室来了,没有一点戒备。
难道就不怕发生什么吗?
不过好像过分担心了。
即使现在两个人独处一室,金主依旧看着手机,很少给他分眼神。
既然如此,那他干嘛还要包养自己?
谢悉虽然在看手机但是一直注意着少年,感觉少年有点坐立不安,他的目光从手机挪过来,问:“想回去了吗?”
刁小容的眼瞳很黑,睫毛很长,看人的时候目光直直的,像是要把人看出底。
谢悉似乎读懂少年眼睛里的深意了,“我送你回去吧。”
很快,谢悉又问:“可以吗?”
上次少年好像不愿意他送来着。
谢悉也感觉到了,少年对他很有戒备的。
好在谢悉不在意,因为他对少年的好,有怜悯,有扶贫,有少年为母付出的佩服,唯独没有爱。
即使这个少年长得很漂亮,是随随便便可以出道的那种漂亮,但是他还是没什么兴趣。
谢悉喜欢热情的,能聊得来的。
而这些,少年一点都不沾。
这样也好,等合同到期可以断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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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悉开车把少年送回家,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在一个破旧的居民区停了。
或许太过破旧,居然没有路灯,看着黑黢黢的小道,谢悉问坐在副驾驶的少年,
“这么黑,你平时都是怎么回家的?”
少年从来不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没有路灯是什么难堪的事,但经谢悉这么一提,他突然后悔把云端的人带到肮脏的泥潭之中。
刁小容打开车门,“看得见。”
说着,要钻出去。
谢悉急忙拽住少年的胳膊,“你等等,我送你回去吧,太黑了。”
万一有强盗……小朋友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少年直直地看着谢悉,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光线黯淡的车里更加显得幽暗。
“好。”少年说。
一把黑色的伞躲着两个人,因为少年时不时往外面钻,谢悉索性搂住人的肩膀。
在谢悉看来,他只是在关照弟弟。
但是刁小容很不自在,身体很僵硬。
不过肩膀上的手很温暖,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母亲之外的温暖。
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他,欺负他。
但是这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男人会担心路太黑不安全,所以送自己回家;会怕自己被雨淋,所以搂着自己的肩膀。
刁小容侧脸看着肩膀上的手,再次陷入沉思。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
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到刁小容家了,他家在五楼,最顶层,开门进去的时候,屋顶漏水了,水泥地积满了水滩。
谢悉在楼下的时候,有点好奇小情人住的地方,所以上来了。
这一来就看到了败破的家,破烂的沙发,黑白老旧的电视机,用砖头垫脚的桌子,农村才见到的自制木凳,流水的青绿色墙壁,滴水的屋顶,昏暗的白炽灯。
以及湿漉漉的地上乱摆的几十个啤酒瓶。
好像每一个家具都在诉说小情人的不堪。
看到谢悉愣怔的样子,刁小容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了。
但是刁小容是故意带他进来,他想让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看看他包养的人是什么脏东西。
正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中年男人出来,他脸上长满胡渣,摸着啤酒肚。
刁小容立马戒备心来了,他没想到这个赌鬼在家。
他想赶谢悉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赌鬼看到他们了。
郑东提高嗓音,“你个杂种,去哪里了,老子等你这么久,钱呢,赶紧给我。”
郑东喝了点酒,没看清站在暗角的谢悉,只看到他儿子。
刁小容眼底闪出厌恶,“我没有钱。”
郑东坐在破皮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
“我管你有没有,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医院拔掉那个贱人的管子,让她死。”
刁小容握紧拳头,“你敢!”
“你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他敢。
前年刁小容母亲就是被他打进医院了,还好抢救及时,在治疗的过程中,郑东威胁刁小容要钱,刁小容不给,他就去医院摘了他老婆的输气管,差点把人害死。
刁小容想报警,但是母亲软弱,不愿意,所以这件事只能作罢。
但是,也因此让郑东更加得寸进尺,变着法子问刁小容母子要钱。
', ' ')('刁小容咬着后牙槽,“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报警抓你。”
郑东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我是你爹,哪有亲儿子送爹进监狱的道理,再说了,警察也不信啊,傻逼。”
郑东扔掉烟头,朝刁小容走过去,“少啰嗦,快给钱,不然我杀了那个贱人。”
刁小容周身好像散发浓郁的黑气,突然,他朝郑东揍了一拳。
再往他的腹部踢上一脚。
“啪”的一声,郑东被踢在地上,撞倒了地上的啤酒瓶。
“你他妈找死。”
郑东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顺手砸烂啤酒瓶,猛地朝刁小容捅过去。
他的动作来得凶猛,但是,还没靠近刁小容,一只长腿就将郑东踢飞了。
动作潇洒又利落。
那一脚就是谢悉踢的。
他挡在刁小容身前,扭了扭脖子,“打架就来跟我打,欺负小朋友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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