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默冷笑,转身靠在那棵梧桐树上,语气决绝,“我不走!”
这时候顾立文穿了外套开门出来,走到刘玺然身后搂着她单薄的身子,对她说,“你进去休息,我陪陪他。”
刘玺然点了头,又看了看萧钧默,这才进屋去。
顾立文拿了一根烟给萧钧默,萧钧默跟他不太熟,但好歹是长辈,以前也有工作上的往来,也就给面子的接了过去,并说了谢谢。
“随棠如今有多绝望,那就说明,曾经她有多在乎你。”
顾立文开口说话,淡淡的笑着,五十来岁的年纪,看他那平静的表情,早已是过尽千帆,云淡风轻。
“其实说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不管你是身居高位,还是平常老百姓,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萧钧默低着头,听他说到这里,拧开打火机将烟点燃了。
抽了口烟,眯着眼又将那烟雾吐出去,他皱眉说,“是我自己一开始就没有处理好,我不该那么自以为是,以为随棠是我老婆,就会凡事都以我为中心。我知道她独立自主,却忽视了,越独立的女人越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一旦对方理亏,她占了上风就永远不会妥协。
很明显我站了下风,是我理亏,在我侄女儿这件事情上,随棠要打要骂我都无话可说。”
萧钧默抹了一把脸,看着远处深黑的夜空,他叹气道,“可她不能抛弃我,更不能带着我的孩子抛弃我。”
顾立文也只是笑,末了,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我理解你。”
此时随棠并没有睡着。
在刘玺然出去之后,她就已经慢慢的起来了。她走到窗前,将萧钧默对刘玺然和顾立文说的话都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萧钧默还真是说对了,随棠要是狠了心,那真就是铁石心肠。
她在医院那几天想得很清楚,她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并且不能折中,萧钧默只能二选一,决不能鱼和熊掌兼得。
那晚顾立文陪萧钧默到了凌晨三点半,他费了好些唇舌,才让萧钧默回去。
回房之后,他看见刘玺然靠在床头并没有睡,给她拉上被子,问她,“你怎么看这事儿?”
刘玺然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跟他开了个玩笑,“难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的,我家棠棠跟钧默离婚了,你家栩栩就有机会了?”
“……”
顾立文被说得脸上一红,摘下眼镜躺下去,不悦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身为长辈,哪里存有这些心思!”
“跟你开个玩笑,你当什么真啊真是!”
刘玺然关了床头灯,钻进被窝很久之后,顾立文转过身来搂着她,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这才嗫嚅的说,“老实说我真有点幸灾乐祸……”
刘玺然掐他,他又说,“可那个年轻人,他对棠棠的感情不比我儿子少,所以,不管棠棠是跟他和好,还是离婚,只要棠棠高兴,我都是支持的。”
“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刘玺然这话其实是针对随棠和萧钧默,可听在顾立文耳朵里,自然而然想到她和随从军,不由得脸一黑,说,“可随棠要是跟他离婚,再嫁给我栩栩,那也保证不比原配差!我栩栩有本事,长得又帅,对随棠那么好,最关键是我又给他创造了那么多财富,他可是典型的标准的富二代,你跟我说,我栩栩他哪一样比不上萧钧默?”
刘玺然皱了眉,心想这人这么激动干什么,便踹了他一脚,“你神经病,大半夜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