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上完课过来的时候,随棠已经回学校上课去了。
随凯也有事走了,随从军一个人守着刘玺然。
随从军这个人自私自利,别说让他出钱,就这会儿老婆生病了让他在医院陪着也都诸多抱怨。
“随叔,刘阿姨到底也都是你的老婆,不管她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住院没有住院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管,其他人又有什么义务。”
虽然顾栩在这里跟他讲道理,但打从心里不抱希望他会给一分钱。
果然,随从军开始破口大骂,“****的,以前挣了那么多钱,让出钱给老子买辆车跑出租她硬是不买,拿去吃****吃没了几百万,顾栩你瞧瞧,现在一辆出租车得值多少钱?”
“行了行了。”
顾栩皱眉,“你也好意思提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男人抱怨女人不给他钱的……”
他心里说随从军是朵奇葩,一边从医生袍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他,“不要让棠棠知道这钱是我给的。”
随从军接住那钱。
“你就说,是你给的,这样她也会比较开心。”
顾栩了解随棠,在随棠心里,她爸没有一天对她妈好过,不管她妈身体多不好,也都是自己挣钱自己花。
再加上有个不争气的哥哥随凯,他们家也算是比较特殊了。
顾栩知道,随棠其实一直都希望爸妈离婚的,从她小时候就这么想着。
她觉得,既然两个人在一起那么痛苦,那又何必牵强的在一起?
对随棠而言,父母那样的婚姻,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婚姻,哪有夫妻是这样的,哪怕对方要死了,他都可以冷眼旁观。
几年前刘玺然哮喘发过一次,高额的医药费用,随从军狠得下心一分钱都不给,是随棠和随凯跪在奶奶门口整整两个小时,才借到了五千块钱。
别看随棠外表开朗,其实她惧怕婚姻。
她不止一次的问顾栩,如果以后我俩结婚,你会像我爸对我妈那样对我吗?
顾栩每次都摸她的脑袋,回答她,不会的。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随棠还在念高中,两年后的现在,他已经是赵澜澜的男朋友了。
所谓的物是人非。
……
下午六点三十,随棠在后校门等萧钧默。
刘玺然住院三天,情况已经稳定了。
这次因为顾栩的帮忙,主治医师对刘玺然费了些心血,这次之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犯这病了。
今天萧钧默不是自己开车,坐的是公司那辆辉腾。
车上还有宋秘书,随棠上车坐的后排,和萧钧默坐在一起。
随棠闻到车内有淡淡的酒气。
她礼貌的跟宋秘书问好,叫她,“宋阿姨。”
宋秘书笑着点头,只觉得这称呼是不是不太合适,萧总会不会不高兴?
萧钧默似乎不在乎这些细节,随棠上车之后就跟她聊起她母亲的情况。
“你母亲年纪大了,那些工作做不得就放下。”
他表情寡淡,手里一根烟,从应酬结束时对方公司领导递给他到现在,一直把玩着,没有点燃。
随棠望着车窗外错落而过的树木,许久才说,“我妈没文化没人脉,一直都没有正式工作……”
“员工餐厅需要一名员工,你问问你妈,做不做得来。”
萧钧默语气一直淡淡的,从她上车开始。
他转头望着随棠,眼眸里温柔而至,只是随棠不明白,他这样面面俱到是为哪般?
车子在别墅外停下,随棠和萧钧默下了车。
萧钧默对宋秘书交代了几句和工作有关的事,宋秘书一一记下。
这几分钟的时间,随棠一直站在门口发呆。
等到萧钧默回来,那车开走了,随棠才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推门进屋,拿烟那只手揽着随棠的肩膀,等到二人站在玄关处,他把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这才说,“喜欢你。”
眼前烟雾弥漫,男人英俊的眉眼在她的视线中很不真实。
随棠在那三个字中怔愣许久,弯腰拿起拖鞋换上,走在了前头。
大福早就迎接过来,随棠拎着他的项圈把他带到了厨房。
狗粮一粒粒落入狗槽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中,显得过分刺耳。
随棠蹲在狗槽边,背后很远的地方站着那男人,他还在抽那半支烟。
她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
浅淡的烟味漫入她的鼻腔,一回头,便看见他走过来了。
他在她身后驻足,只站了一会儿便蹲下来,摸着大福的脑袋,目光落在狗槽里,非常平静的说着后面的话,“一个男人要不是对女人有欲望,有企图,会三番五次接近她?那几万块对我来说算什么?我会在乎?”
随棠一下站起来,“你喝酒了。”
“就三杯。”
“那也是喝了!”
随棠有些着急,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萧钧默扔了烟头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随棠,你现在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