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她那淡漠的眼神，想着她那恭敬的师徒礼，想着自己一个月前那份绝情的《休书》。
“呵！”
抬眼看着前面那个在浓雾里厮杀的女子，他的眼眸微微的有些湿，她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每当决定放弃他的时候，她就会这样。
冷淡，师徒礼仪明确，望着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忘情草！忘情草！”他摇摇头，那只不过是仙草，能让他忘记一时，却忘不了一世，当他开始觉醒一点儿感情的时候，药效就已经开始慢慢退却，直到这一刻，被他心底浓烈的爱，冲的支离破碎。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着父母回头原谅他。
可他不是孩子，冉衣更不是他的父母。爱情一旦离开，回来的可能性还有多少？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爱情每当失去，几乎都没有回头的机会，他费劲心机，用一切换来的最后一世，似乎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他们的人生还有很久，但他最渴望的爱情，却已经再次付诸东流。
她的倔强，他太熟悉。
嘴边扯起一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云熙！你又一次成功了！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他身上的灰色衣袍渐渐变的浓黑，就仿佛被墨水侵染一般，黑的令人巨绝望。他没有离开百兽谷，依旧站在原地。
一个时辰后，冉衣拖着一头死透了的低阶魔兽回到他的身前，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他说：“师父，外围的魔兽，对我来说并无难度，我想继续深入。这里很好，我打算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您去忙您自己的吧！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的！”
苏莫离静静的看着她，见她始终微笑的看着自己，眸光中虽然有自己的倒影，却没有一分热度，只有一份令他绝望的尊敬。是的，尊敬。
他眨眨眼，点点头，没说话！
她见他点头了，就又行过一礼，转身走进了浓雾的深处。她走的毫不留恋，很坦然。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他终究是不甘心，又有些怕，只用很低的声音说：“小衣，忘情草的药性，解了！”
她走在前面的身子猛然一顿，回过身来，目光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欢喜的说：“恭喜师父！”
苏莫离高瘦的身躯猛然一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用一种绝望之极的眼神盯着她：“你……放弃了！”
她点点头，毫不犹豫：“放弃了！”
想了想，轻笑着说：“你不是他，也终究不会变成他，他在你身上已经死了，但活在我的心底。永远！你是我的师父，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永远是你的徒弟！”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看着她说完之后，再次转身慢慢走进浓雾当中，他原本挺直的背再也直不起来。
绝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