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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愿为臣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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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魅以求2愿为臣下

我又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才慢慢爬到床边,费劲儿将自己搬了上去。

不仅是没力气,身体各处都僵硬得很,关节一动变咔咔作响,疼痛连连,逼起一阵冷汗。坐在床边时,我不免发散意识想到,是不是走在进宫的路上被突然闯过来的马车撞到碾过,以至于弄成现在这副废人似的模样。

走路尚且费劲,还能成什么事?

最要命的是,我这一晕,脑子里是害了什么毛病,一下子忘掉了许多事,离谱得竟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记得了。

我淡忘了些什么。想不起来。

脑海里像有层雾似的,回忆变得朦胧不可闻。

我在回忆里摸摸索索,却仿佛有人扯过一层白布,蒙住许多一闪即逝的画面。越勉强自己去抓住点什么,就越快失去,心里漫上阵阵空寂和茫然。

我究竟……失去了什么……

我敲着自己的头,竭力熬过去这一阵又起的头痛。思绪停下又渐起。

久远的记忆,已经在我尚未察觉之时,飞快地消退了。

越是接近那个临界点,越是模糊了界限。

我叹了口气,瘫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过自己。

待陛下要我兑现那应约而来所为之事时,脑袋里空空如也的我,能够推说忘记了吗。

他会信吗?会引得龙颜大怒吗?

我盯着头顶的床帐,默默地想。

我就是打破头也想不到,我这样的平凡人,能得陛下怎样器重。

恐慌无用,眼下只能瞒一天算一天。

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措手不及的,始料未及的,不愿去回想的,我的一颗心悬了好久,这时才敢略微松一口气,却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勉力思考,回神了才惊觉额上已是一层热汗。

喘气都使不上劲。抬手触到喉咙间箍住的东西突然想起这个。

一个皮质的颈环。不是我带来的,不知为何套在我的脖子上。

很是古怪。是谁给我戴上这个?搞得我好像囚徒一般。

伸手想要脱下它,不过因为看不见费了些时间。

正研究解法,突然有人出声:

“不许取下。”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我一哆嗦。陛下何时又出现在这里。

皇帝陛下高挑的身形靠在屏风边,静静看着这边。

刚平复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仪容打理完毕。

五爪金龙威势赫赫,身为君王的威仪不怒自现。

对比之下,我还身着单薄里衣,十足无礼地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

实在汗颜。

“陛下。”我猛地坐起。动作太快,眼里又冒着金星花了一片。站起时险些又重蹈覆辙,一头撞上床柱。

视野里闪烁了一下,一个人影挡在正前方。他飞快伸手扶住床柱,预先拦下一片空间。

我深吸了一口气,晃了又晃,所幸没摔倒。

“陛下……”我将他的动作看了个明白,才慢慢壮起胆子,抬眼偷偷看他。

“好些了么?能站稳了。”他问。

“嗯。”我赶紧又低垂了视线躲避。

皇帝陛下就站在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几乎是面贴着面了,轻声吁气地问候……这一般人实在受不住。

“怎么脸如此红了?”他突然问。

我将头埋得更低,撇散了慌乱眼神,小声答道:“回陛下,草民从未梦想着与陛下面对面说话,因此紧张不能自已。”

“……”皇帝陛下停顿一下,开口:“你将头抬起来。”

“朕与你说话,要看到你的眼睛。”

我愣了一下,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

慢慢挪了视线上去。

皇帝陛下静静看着我,恐怕我的每个神情都不留分毫落入他眼中。

他好像是在……笑着?

陛下天刻圣颜,总是冷峻十分,那一双深沉眸子却是替他陈情的。

“你不必紧张。”他真的在笑,安抚性十足的。“也不必惧怕朕,不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你是个不受约束的。往后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就做什么样子。”

“朕要实时听到你的真心话。”

“可好?”

可好?

一国天子竟然这样问我。

我不知该作何表述。

你知道你许给了我怎样的自由吗?

在这皇天净土之内,只有你能不受约束。

我哪配与你同起同坐。

我是什么人。我哪敢。

“听进去了?”见我呆愣,他像是打算摇一摇我,伸手过来。我连忙点了头,作出回应。

“……遵旨。”想了想,换了种语气,“全听陛下的。”

陛下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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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底清晰写着“满意”二字。

——自从发现他的眼睛爱说话后,我就开始下意识追逐他的眼神。

一开始的对视还不由自主带着瑟缩的怯意,而他以落落大方的鼓励迎接我的打量。

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气氛变了太多,却让我舒服了不少。

好似这里没有什么皇帝,只有他我二人,共度这如此安静的一段时光。

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不会有人来列陈帝者为尊,尊卑有别,强调某人执掌生死的权力。

只有他赠我这一场短暂的坦荡与放肆。

不让我跪,不让我低头,不让我躲藏。

如此坦然而温热地注视着我,亲切交谈。

就如早已相识的故人,只是久别重逢了一般。

心态渐渐放平了许多,收拾起紧张,眼神的交换变得无声的默契了起来,自然而柔和。

皇帝陛下拉着我,相对而坐,问了近况。

我因头脑不灵光忘了许多事情,只好含糊其辞,说一直住在京城,没想到突然承蒙召见云云。

陛下的声音很动听,次次音尾勾着的笑意都能直叩我心门。

我同他你来我往答问了几番,放下紧张,脑海里倒也渐渐回想起一点自己身份。

——不过是个卖画的。

一面作画一面卖画,落魄而藉藉无名。此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平平无奇的画师,过去小半辈子大概都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平静无波的一生罢了。

父母兄弟姊妹……大概是什么亲人都没有的吧。不然怎么会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全都一点不留。

虽然回想起的记忆是断断续续地,还很模糊,细节处都丢光了难以想象,但好歹让我有了那么点底气。

认知到“我的人生不是一张白纸”,因而带来了些许安慰和安全感。

随即却又因为眼前人而多了些不安。

“撞上皇帝陛下赏识画作,故召我入宫”,这种事还真是梦里都不敢想。

不过,“因为承蒙陛下召见,一时太紧张激动才会晕倒,以至于暂时失忆”。

……

听起来还挺合理的。

我漫无边际地飘散了思绪。

越是用力去回想某一年月某一日里发生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引发头痛。

真是怪异的头晕症。

陛下似乎察觉到我不爱说起过去,每每走神,便换了话题说起美食习惯、山河风景之类。若他不是举国轻重的皇帝陛下,我险些都要以为他打算邀我出游赏春了。

未曾见过陛下时,我原也以为陛下是个表情总是冷酷的皇帝,沉默不语时威严自在,摄人心魄,这下就近一看倒也不是。

或者说刚好相反,陛下看着我时,总是面目柔和,眉眼含笑,叫我如沐春风,不好意思回望他。

我是否该感激涕零,承蒙厚爱和格外优待。

心里暗自揣测,他似乎是在引导着我。我不清楚他想看到我变成什么样子。

我是否该竭尽全力满足他的期待。

我初来时面临失忆困局无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在时刻关注留意下,仍会因他的一个动作或神情变化而心中稍起波澜,却也很快将紧张的注意力遣散开了,只余安静地注视。

皇帝陛下很满意我的反应。

他兴致大发地说:“明日起封你为朕的贴身内侍。往后你便随朕同出同入,不离朕的身边寸步。”

我一愣。内侍,这是叫我正式入职宫中了?

叫谁来说,让皇帝陛下器重、得皇帝陛下宠爱,都是天大的荣幸,是祖上积德,几辈子都求不来的运气。

或许能因此获得多少赏赐,或许这是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或许待在皇帝陛下身边便能尽享荣华富贵,或许日后会权贵加身,加官进爵,改换尊卑。

可我要从此唯帝命是从,吃穿用度,乃至生死,都全然交给他人掌控。

如果有的选,以我性格是断不会做这个交换的,无拘无束自由身才能算作宿命以求。

深宫于我,与囚笼又有何异。

陛下啊,先前许我以平等的自由,却要我以更大的自由来交换。

如此,是恩,是祸……

先前陛下压着我的景象忽地蹿入脑海,心里有根敏感的刺扎了一下,隐隐告诫。

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难道说,陛下特地召见我就是为了这事?

不可能,我在想什么,未免太过自恋。陛下又岂是那种贪恋色相之君。

更大的可能,说是因陛下无意间在某处看过我的画,起了欣赏的念头,才将我召见过来。交谈间觉得我合他眼缘,才令我留下。

虽然不记得了,但应是知遇之恩才对。

不管此种理由多么牵强,我好歹说服了自己。

这一瞬的顾虑重重,恐怕我面上也显露出犹疑,叫陛下看了去。

他摩挲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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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眼神平静,问我:“你不愿?”

皇帝说话都总是这么暗流汹涌似的么。

我不愿。但我不敢不愿。

陛下叫我不必惧怕他,但也不代表着我可以随意忤逆他、顶撞他。

在皇帝陛下面前岂敢有不识时务者。

眨了眨眼将许多心思驱走,假装无事。

我应声:“愿为陛下侍臣,追随陛下左右,不离不弃。”

他笑了。

他看着我,大笑出声:“好!”

笑得如此纯澈而开怀,除此之外还有着什么的感情由这笑望直直传来,落进我的心里,叫我避无可避,也怎么看都看不穿。

我知我已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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