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经理打断了蒋万发，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蒋先生，我们也是正规的银行商贷，人情这方面是很难讲的，合同上是什么，我们就得按什么办。而且，我说到底就是一个小小的经理，这次过来，也只是通知您，没有这么大的权利给您宽限时间。所以，实在是对不住，有什么疑问，可以跟我们行长打电话咨询，我能做的事儿，不多。”
“呃……”蒋万发顿时语塞，脸色极度难看。
曹经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有条件，还是赶紧去筹集还款吧。现在我们只是对二位的厂子进行封停，你们还有时间筹钱。如果在规定时间内能把钱还上，最多有一个信誉评定的问题。但是如果还不上，这个厂子我们也只能进行拍卖了。”
“好，好，我们知道了……”蒋万发皮笑肉不笑地裂了裂嘴。
王瑞雄在一旁，脸色更是难看，但是依旧是挤出一个笑容来，伸手道：“来，曹经理，我送送你们。”
“好，麻烦了。”曹经理点点头，就和王瑞雄一块儿离开了。
两个人一离开，蒋万发阴沉着脸，抓着烟灰缸往地上狠狠“啪”地一声就砸下去了。然后，蒋万发才重重坐回到沙发上，扶着自己的额头，一阵头大。
过了一会儿，王瑞雄也回来，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烟灰缸，也知道蒋万发这是刚发完火，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坐在一旁，点了一支烟。
“联众都要被封了！”蒋万发良久之后开口道。
王瑞雄点点头，皱眉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有什么办法？！”
“卓君，张俊豪，他妈的！”蒋万发真的是一口血都快喷出来了，“这两个人有没有消息？！”
王瑞雄摇摇头，说道：“整个北城区我都快翻一遍了，找不到。这么大的地界，找两个小子，哪儿那么容易的！？”
蒋万发听得更是心烦，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咱们想办法去借钱。找银行贷款，肯定是没指望了，咱们逾期没有还钱，没有银行能借给咱们钱，只能找道上的朋友去借了。”
王瑞雄看了蒋万发一眼，说道：“可是试试是可以试试，但是我觉得，杯水车薪，用处不大。毕竟咱们还没有之前江城那样人的名树的影。现在咱们过得难，谁都知道，借给咱们钱，万一咱们厂子黄了，那也没钱还给人家。人家这么想，谁愿意借？”
确实，如果是当年的江城，真是缺钱了，肯定大把的人愿意出手相助，因为江城的实力跟地位在这里，别人不怕他还不起。
很多人愿意锦上添花，但是没人愿意雪中送炭。
找人借钱的法子，也只能试试，根本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现在，王瑞雄和蒋万发几乎是要走到绝路上了。
两个人，一个人就这么坐着，一个人就在一旁，狠狠地裹着烟屁股，各个愁容满面，谁也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蒋万发的手机响了，蒋万发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之后，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王瑞雄一愣，看了蒋万发一眼之后说道：“谁的电话？”
“卓君的！”蒋万发咬着牙说出来了这三个字。
王瑞雄一哆嗦，立马把手里的烟头随便扔地上，说道：“快接！”
“嗯……”蒋万发垮着脸，直接接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卓君的笑声传来：“万发哥，你好啊！”
“卓君！”蒋万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咬着牙说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哪儿万发哥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们肯定是找不着我的。”卓君轻松地说道。
蒋万发张张嘴，本想骂街，但是又忍下去了，长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稍缓一些，说道：“卓君，哥自问对你不薄，起家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让你来我这里，我给你安排调度这个活。我对你也算是不错了吧？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要插我一刀？！”
“不错？！”卓君冷笑一声，“我当初被埋在石头下面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在医院里，我爸买房子，腆着脸去借钱的时候，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