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应该拒绝的, 可不知道是烈酒惑人,还是今晚的月色太美,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股本能般的渴望, 对面前这个英俊男人的渴望。
采薇恍恍惚惚点了点头。
谢煊弯唇一笑,揽着她的腰猛得站起来,朝木梯走去。女孩儿身体玲珑轻盈, 他一手扶住梯子,一手抱着她, 轻轻松松便下了地。到了地上,他也没将人松开,而是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大步朝房内走去。
采薇一丝劲儿都提不上来,身体依偎在他怀中, 软得像是水一样,等被放在床边,她也坐不稳,软绵绵就倒在了被子上。谢煊替她脱了鞋袜, 解了外衫, 扶着她在床上躺好, 看着她双颊酡红,醉眼朦胧,嘴里不知含糊呓语着什么的模样,低低笑了声,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亲,哑声道:“我去点两根蜡烛。”
他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两根红烛,划开火柴点燃。烛光摇曳,屋子里顿时一片暧昧红光。
谢煊回到床边,褪了身上长衫,脱了鞋袜,覆在采薇的上方,一双染了醉意的眸子,灼灼凝视着她那双半睁半阖的眼睛片刻,再次贴上了那张嫣红的唇。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亲吻是会上瘾的,唇齿交融的温暖和黏缠,是那么令人沉醉。她好像有种迷人的馨香和柔软,让他神魂颠倒。
这是他谢煊的妻子。他在心中庆幸般地想。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终于悉数崩塌,唇上温柔的动作,变得激烈起来,而采薇逐渐急促的呼吸,更是让他浑身发热,某种热烈的东西,亟不可待地朝身下涌去。
他终于恋恋不舍离开了那被他吻得略微红肿的唇,直起身。泛红的眼睛定定看着身下的人,一边低低喘息,一边脱去了上身的衣服,露出肌肉流畅的结实身体。
可惜采薇此时的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然一定会看到他起伏的胸膛下,那完美如希腊雕塑般的身体。
脱了上衣,他再次朝身下的人覆上去,只是这一次,他刚刚吻上她,还没来记得及沉溺,仅剩的一点清醒,让他觉察出了一点不对劲。
他稍稍抬头,看向身下双眼紧闭的女孩儿,低低唤了一声:“采薇——”
没有回应。
他又试着唤了两声,身下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谢煊眨眨眼睛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醒醒,不然我要吃人了。”
然而采薇依旧没给他回应,反倒是呼吸越发绵长深沉,显然是已经进入了黑甜乡。
谢煊看着她平静的睡颜,天人交战片刻,终究还是卸力般放弃,重重翻身倒在她身侧,郁卒地看了眼桌上那两只燃得正旺的红烛。又不甘心地转过头,狠狠在她唇上吻了下,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恶声恶气道:“臭丫头,今天暂且放过去。”
他小心翼翼将她的枕头给她整理好,盖上被子,凝视了无知无觉的人片刻,然后转过头瞪着床顶,用力呼吸让身体内那股邪火慢慢平静下来。
采薇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宿醉的头疼,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趴在枕头哼哼唧唧了两声。
“醒了?”谢煊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采薇睁开眼,发觉这人就在自己咫尺,一只大手还揽在她的腰上。像往常那样,她下意识推了推他。
谢煊勾了勾唇:“你这一睡醒,就翻脸不认人了?”
采薇揉着额角,一脸莫名:“你说什么呢?”
谢煊笑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桌上:“昨晚咱们俩的洞房花烛,你不记得了?”
采薇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桌上烛台上,两根已经燃尽的蜡烛。她一时怔住。意识一点一点回笼。
她隐约记得昨晚两人在屋顶喝酒,也隐约记得那个绵长缠黏的热吻,甚至还记得在谢煊说出那句“今晚洞房好吗”后,自己似乎迷迷糊糊点了头。但之后的记忆就戛然而止。
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和谢煊有了夫妻之实,最重要是,关于具体过程,一点记忆都没有。
回过神来,她猛得掀开被子,身上的亵衣完完整整遮盖着身子。她不动声色地动了动,不仅是脑子没记忆,连身体好像对昨晚的事,也没有任何记忆。
她狐疑地看向身前似笑非笑的男人,道:“真的?”
谢煊掀开被子,边下床边道:“你昨晚醉了,不记得也正常,指不定咱们的孩子昨晚已经在你肚子里生根发芽了呢。”
他光裸着上身,劲瘦结实的身体,在窗外透进来的晨光下,有种野性的性感,
采薇到底不是傻子,就他这身材,若是真发生过什么,自己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除非他其实个外强中干的男人,这个冒出来的荒谬念头,让她有点想笑。
她坐起身,嗤了声道:“你少来!有没有做过什么,我能不知道,除非……”
谢煊转过头看她:“除非什么?”
采薇狡黠一笑:“除非你中看不中用。”
谢煊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一只腿跨上床,一把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腹下,盯着她道:“不中用?看来我真不能惯着你了。”
手上传来的灼热和坚硬,让采薇跟触电般,用力抽回了手,红着脸嗔道:“臭流氓。”
谢煊被她气笑了,叹了口气:“昨晚我没乘人之危办了你,你倒好,这一大早就骂我,还有没有良心?”
采薇听他这么说,想到昨晚的事,这人大概是见自己醉酒睡着,最终什么都没做。这样一想,虽然他时不时就耍点流氓行径,但确实算得上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
她撇撇嘴,没底气道:“谁叫你骗我的?”
谢煊笑了笑,凑上前在她额头啄了口,握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知道你嫁给我并非情愿,但既然咱们已经成亲,那你就是我谢煊的妻子。我不是个会勉强女人的男人,所以我给你时间适应现在的身份,接受我这个丈夫。我是个正常男人,不可能接受这样一直有名无实,明白吗?”
这么久以来,采薇见他并不主动要求,一直也是在这事上装傻充愣,现在他直接打破了那层遮遮掩掩的面纱,她想再逃避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其实也清楚,在这个时代,她现在就是嫁进谢家的江家五小姐江采薇,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妻子。该面对的,该发生的,她迟早得接受。
她早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谢煊,对这种事也看得很开很淡。她抗拒的是,对于男女身体的亲密而可能衍生的感情纠葛和依赖。她愿意和谢煊做朋友或者伙伴搭档,但除此之外,并不想有更多的纠缠。
她也不是排斥感情,只是对于所处的身份和时代,仍旧有种游离在外的飘忽感。而且……她也没有忘记,谢煊不过是个活不过二十八岁的民国男子。
见她蹙眉纠结的模样,谢煊暗暗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赶紧起来洗漱,昨晚喝了酒,一身味儿,都不知道多难闻。吃了早饭,咱们去大嫂那边看看,下午我带你去颐和园先逛逛。”
采薇瞅了他一眼,悄悄深呼吸了两口气,还真是挺难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