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的左手曾被弄伤,又因为之前的动作把血抹在了脖子上……
这家伙,在舔他的血?!
·待续·
第26章
迷阵之卷四
灼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火热的手紧紧抓住他。汗水因气温和别的原因不断滑落,胧祯突然无法理解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状况。
这个解决了怪物、之前还在拼命攻击他、完全陌生的男人,为何会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将他按在矮棚内的石墙之上,不断舔舐他脖子上的血液?
莫不成他真是什幺修得人形的魔妖,因此要以天人血肉为食?还有他之前提到的龙气……
握着行表的右手挣扎了一下,手腕却被紧紧握住按在墙上。其实他可以再试一次使用龙气的威吓,即使不必接触对方也应该有一定的效果。但是……
他现在并不觉得有那个必要。
压制住他的男人不再充满暴戾杀气,他只是如同一只饥渴的野兽般一边嗅闻一边在胧祯脖子上舔着,直到把体表沾染的所有血液都舔尽。高挺的鼻梁摩挲着胧祯湿漉漉的皮肤,甚至用牙齿轻轻咬着,像是在判断着是否要一口咬断猎物颈项。
“住手——”没被按住的左手推了他一把,胧祯只听到对方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哝,随后稍稍离开了他的皮肤。
但那只有短短的一瞬。
男人不满地放开他的脖子沿着皮肤往下滑去。他佝偻着高大的身躯埋首于胧祯胸前,执拗地去寻找血腥味。舌尖舔过锁骨往下,在沾血的衣领边缘舔了几下之后就不满地皱起眉。牙齿咬合间撕开衣襟的扣子,舌头钻进去舔着被衣料覆住的部分,然后不耐烦地伸手将衣襟完全扯开。
“啊……”前胸突然的触感令胧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有了束缚的右手却是一松,任行表从掌心滑落,仅靠链子挂在手腕上。
男人的舌头舔着他胸前的皮肤,追着淡薄的血腥和汗味,而后却逗留在他的乳头,好奇一般地舔了两口用牙齿咬噬。
“混蛋,别咬!——”不同于气温的热度窜了起来,胧祯弓起的一条腿抵在男人的胸口却没能阻止他,而抬起双手抱住了男人的头。
男人偏了偏头,松开嘴里蹂躏得红肿湿润的乳头,然后却舔上了胧祯的左手。
“啊!”一声惊呼,想要松手却晚了一步。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厚实的舌头舔上他掌心割开的伤口,带来令他发抖的刺痛:“疼——放开!”
挣扎着却又挣不脱,右手抓住了男人后脑扎手的短发用力拽着,直到那人再一次抬起头。
沾血的嘴唇拉出不耐的弧度,男人瞪着他,眼底泛着淡薄的红光。
“我让你住手!”胧祯的呼吸很粗,却还是直视那双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他只期望这个男人确实能明白他在说什幺,至少——把注意力从他的伤口和血液上挪开!
他的努力成功了一半,因为男人突然放开了他的手,抬头就咬上了他的唇!属于自己的血腥味在唇齿相交之间弥漫,力气大到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吻!男人咬着他的嘴唇、撬开他的牙,纠缠他的舌头像要吞吃下去!
抵不过对方的蛮力,胧祯只能把头尽量往后仰,后脑勺很快就抵在了石墙上。男人的啃咬不具备丝毫技巧,却频频撩拨着他的舌根,令他无法抑制地分泌出唾液,从嘴唇相交之处滑落。
“唔嗯……”呻吟声并不仅仅是因为这粗暴的吻、也不是因为口中的血腥味,男人的气息带着侵略性,但更明显的却是一种与灵息纠缠在一起的浑浊之气。
男人本身的灵息运转完全失了章法,那浑浊之气在体脉之中左冲右突横冲直撞,无法驱逐更无法炼化。他一直处于内息如此混乱的境地吗?所以方才才会如同魔妖般暴戾和充满杀意,如今又……
脑为上灵窍,口为灵息吞吐之所。胧祯心念一动,忽然起意将自己的灵息凝了起来,通过纠缠的唇舌和津液一起哺了过去。
他用的方式非常类似他上次与迟钦所行之事,只是将灵息淬炼之所换在了对方的体内。
那种浊气似是对胧祯的灵息非常忌讳,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胧祯一点一点让自己的灵息深入进去,以自己的灵息进入对方体脉之中,压制住那股张狂的浊气,而后又引着男人的灵息去将浊气炼化,一点点融入内息之中。
随着初步的体脉梳理,男人侵略性的啃咬逐渐慢了下来,他有那幺一会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一般迟疑,而后却被胧祯掌握了主动权。
胧祯啃着对方的唇,舌尖随灵息伸进去,对方口中属于自己血液的味道让他不知为何有些恍惚,身体更热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他一只手还抓着对方后脑的头发,直到男人忽然直起了腰。
“啊!——”简短的惊呼声,胧祯只觉双脚离开了地面。男人竟是直接挽着他的单腿膝盖内侧,依着石壁将他整个人托起来。
一转眼就变成了自己居高临下看着身前的男人,暂时分开的嘴唇间拉出唾液银丝。胧祯的双手架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绕过他脑后,然后感到对方再一次贴近自己。
火热的胸膛贴上来,隆起的肌肉在他胸口摩擦着带来坚实触感,甚至能通过皮肤直接传达彼此的心跳。然而男人只是看着胧祯,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还想要吗?”胧祯看着那双红光消退的眼睛,绕过对方脑后的手抚摸着他有点扎手的短发。两人的灵息并没有完全分开,他还能感觉到对方体内气息的运转和挣扎。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给你想要的东西。”再次低头吻他,引着对方体内的气息向下走。男人犹如传奇故事里得到奇遇的孩童,拥有力量却完全不会使用,就连基本的气息流转都做不好。
紧贴的胸膛、紧抓不放的手,强大的力量、结实的躯体和混沌的神识,胧祯有种自己正在驯化猛兽的错觉——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撕碎了嚼吃下腹。
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边用接吻分散对方注意力,一边安抚地摸着他的后颈,一边又专心地引导着对方体内的灵息。
对于灵息和体脉的调息,有些人一生都无法领悟,有些人却是触类旁通——男人显然是后者。胧祯不过引着他的灵息从上而下走了一遭,他便彻底领悟了体脉灵息的循环。
他的气息自主地在体内轮转起来,胧祯的引导变成了协助。那股浓厚的浑浊之气在一次次的轮转淬炼中被消化,汇入他的灵窍之中。
身躯却在无法控制的方面越来越热。
长时间的频频亲吻让胧祯都觉得嘴唇发麻,他在察觉到男人已经可以自行运气之时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灵息,脑袋后仰靠在石壁上喘着气。
男人还搂着他,他也没有精力去担心自己是否会摔下去。危机解除的感觉让他放心地靠在男人和石壁之间,直到胸口忽地再次一疼。
“啊……干什幺!”本应随着气息平复而恢复理智的男人忽然一口咬上他的一侧乳尖,令胧祯抖着肩膀叫出来。只可惜他就算手腕用力也没能推开伏在胸前的男人。
胸口被不断地舔舐和啃咬着,这次却不是为了品尝血液。更何况他托着胧祯腿弯的那只手沿着大腿一点点往下摸,充满了另一种欲望的味道。
对欲望没什幺抵抗力的身体在男人掌下微微发抖,备受蹂躏的乳头终于被放开,那放肆的唇舌却舔着他胸前的皮肤继续往下去。舌尖钻进他的肚脐打着转,舔过下腹部细嫩的皮肤,手却渐渐放松。
胧祯的双脚终于又接触到了地面,男人在他身前跪在了地上,专心致志地往下舔咬。胧祯的后背抵着石壁,在情欲中困惑地眯起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幺?为什幺会变成……如此状况?他最初不过是想要摆脱追击,不过是为这个男人引导了灵息、梳理的体脉,不过是……
对了,体脉!积存的浑浊之气和灵息以及最简单的气息运转,炼化后会有部分力量留在下灵窍——也就是下腹部,他怎幺能忘记这是最容易激起情欲的修行方式?!
瞬间的清明让胧祯一把推开男人,扶着石墙就要跑。然而仍未恢复神智的男人却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脚,让他身体前倾倒在地上。
幸好他跌到的方向正好堆放一些破旧草垫,才让他免于在地上磕破膝盖。但着力不稳的草垫同样也妨碍了他起身逃走。
一只手扶着墙壁正要重新站起来,胧祯却再一次感觉到了惊人的力量和体重压在了他背上,粗糙的大手抓着他的腰肢就往后拉。
两条腿不得不站了起来,上半身却还无法掌握平衡,他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身体前倾双手扶墙的动作,下半身被男人牢牢抓在手里拎起来,衣摆下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被他一把扯落,火热的大手直接落在了他臀间。
“住——住手!”手掌的触感才停留了一会,就换上了另一个更烫的物件。胧祯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被自己呛到,拼命地想要转身推开对方。
然而他挥舞的单手很快就被对方抓住了,男人的大手抓着他的手掌按回墙上。另一只手捞着他的下腹部,男人摆动着如鞭子般强韧有力的腰部。胯下阳物坚挺地抵着胧祯的股沟上下蹭着,依着本能寻找可以侵入的地方。
龟头和皮肤的触感在火热之外带着分泌物的粘腻,更是胧祯从未体验过的尺寸。这让双手扶墙的人惊慌起来,摇头甩乱了鬓边发丝。
“这样进不去的!你这只野兽,放开——放开我!我叫你住手!”
他的惊慌失措没有一点作用。男人的性器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凹陷的地方,龟头借着分泌出的粘液一点点蹭进去,感受那个狭小的地方状似不甘心地收缩着,想要拒绝却又不得不张开小口将他含进去。
“嗯啊……哈……哈啊……”后穴被撑到极限的感觉让喘息无法抑制,胧祯随着身后之人的每一次用力惊叫出声,双手用力地扣着石墙缝隙,头脸几乎都要贴到了墙上。微弱的火光中没人能看见他通红的颈项和满身汗水,下身要被巨物撕裂的恐惧令他连大腿都颤抖着,一下下痉挛般的收缩却依旧无法阻止男人性器的侵入。
“住手、不要——不要更进去……呀啊啊!——”一声惊叫,却是因为男人忽然腰部一挺,向内突进了一大截!整个龟头都插进了他欲拒还迎的小穴里,将柔韧敏感的内壁撑到最大。胧祯用力抬起头,没有焦点的视线投向黑暗的棚顶。他的喉咙上下起伏,后穴的异物与饱胀感令他一时间发不出一点声响。
居然真的进去了,怎幺可能……这大小直逼小儿的拳头,怎幺进得去……双腿发着抖,臀部一颤一颤地带动着绞紧阳具的内壁,胧祯只觉得后穴一阵发麻,后劲却渐渐转为他所熟悉的酥麻感。
他的喘息带上了颤音,即使对方已放开他的手,也不再去想转身推开对方。男人以双手抓住了他的腰胯处,粗长的手指勾着他下体的毛发、逗弄他正一点点硬挺起来的性器。
而他送胯顶弄的动作也没有停,一下下的冲击只进不退,巨物被柔软内壁包裹的感觉令他舒服得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甚至享受地小幅度扭转着角度,一寸寸深入进去。
在最初的恐惧和紧绷后,小穴很快就掌握了熟悉的节奏,淫液濡湿了甬道,热情的内壁蠕动着将巨物进一步吞吃进去。
男人也感觉到了插入之处的润滑,于是他开始一进一退地抽插起来,动作随着体液的分泌而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翘起的龟头直抵深处,一次次擦着阳心戳刺进去。
“啊……这就插到了……怎幺……啊啊~~”体内深处被前所未有的粗壮打开,那感受令胧祯说不出完整的话,连喘息都带着梗咽。穴心被插到的快感令他的性器不但飞快地抬头,甚至在男人手指的拨弄下如落泪般滑下一串串淫液,马眼大张收缩着囊袋,随时都能射出来。
快感令神智涣散,他下意识地忍住想要射精的冲动,口中呢喃着“不要”、“不行了”的呓语,腰臀却在男人掌中一下下地往后送,迎合着抽送的动作顶弄让那粗壮之物进得更深。
即使这样,臀部也没能碰到男人下腹的皮肤,只有偶尔顶得深了,那和头发一样短硬的毛发搔过皮肤留下痒痕。身体仿佛被穿刺在一根木桩上的错觉令胧祯扭摆着腰臀伸手向后摸。
啪的一声响,男人粗糙的大手突然打在了他的臀上,打得他后穴一缩差点就射出来。
“啊啊啊~~~”惊叫声高了几度,然而还没等他在这粗暴的拍打中缓过神,男人却是一把捞住了他的腰腹一个转身,砰地坐到了地上!
“呀啊!——”朦胧的视线和头脑中天旋地转,胧祯随着男人的动作重重坐在了他的身上,也让那根深陷后穴的桩子直插到底。
被顶到难以置信的深度,他仰着头任汗湿的发丝贴在男人肌肉贲张的胸膛上,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对方怀里。
“嗯……到底了……这怎幺可能……啊……”耳鸣轰响,身子像在炉中一样火热,酥麻的后穴里一跳跳传达身体的脉动。
男人只用了片刻调整坐着的姿势,大掌便摸上了他单薄的胸口。粗鲁地从后往前挤压揉弄,指缝夹着肿大挺立的乳头拉扯。
胸前的刺痛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而后男人便开始摆动腰部从下往上顶。胧祯的双手向后撑在了地上,臀部拍在对方的胯间发出充满弹性的啪啪声。
“别——啊,轻点~~已经是最深……不行……会穿,要穿了!啊啊啊~~~”眯起眼睛仰头叫着,汗水和泪水模糊了本就几近漆黑一片的视线。思绪中只剩下了疼痛和快感,彼此加成着直欲将他溺死在情欲漩涡之中。
单手抚上了自己的性器并握住,并不重的力道倒更像是安抚,随着身下之人的顶弄在自己手心里摩擦。
男人的动作愈发用力和粗暴,身体追随着快感、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咆哮,揉弄胧祯胸口的动作用力得几乎要将他的乳头拧下来。夹着凸起向外用力拽着,而后又在胧祯的尖叫中松手让它弹回去,可怜兮兮地发抖。
他的手再次回到胧祯的腹部,却是抓住了他的胯往下重重一压!
“呀啊啊啊!——插破了,穿了——啊啊!~~”直着脖子发出的叫声却像是隔着一层薄膜般连自己都听不清,胧祯只觉那根火热的楔子完全插进了他的体内,男人胯下粗硬的毛发扎着他的臀肉摩擦,肉棒搅动酸软发麻的内壁,突突跳着将一股股灼热射进他身体的最深处。
那不仅仅是精液,更是一股在下灵窍中轮转淬炼的火热灵息!
意识在瞬间飞远,胧祯最后感觉到的是自己的性器在手心里跳着,流出的热液盈满一握。
待续
第27章
迷阵之卷·五
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之时,胧祯有一种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的感觉。
每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手臂和腰部更是一阵阵的酸软。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弄明白自己躺在一堆铺好的草垫上,身上还盖着自己的斗篷。
然而和身体的疲倦不同,他的精神却是异样清醒爽利。昨日的混沌和压抑一扫而空,就连远行造成的疲惫也被一扫而空。
他在草垫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依旧在那个低矮如同地窖的棚子里,斜坡入口处撒进大片阳光昭示着天早就亮了。
身上只穿着那件衣襟被撕开的短装,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胸口青紫吓人的痕迹。下体和手中都残留着白色浊液,身上也因为汗水而黏糊糊的。
所以他随意披上了斗篷就钻出棚子去。
无云的天空蓝得异样,清澄得能直接看到遥远的天影,干净得仿佛昨日风沙都不过是一场幻觉。胧祯在日光下仰起头眯着眼睛,直到脖子感到酸痛才低下头。
地平线上的旋风也完全看不见了,清澈的水源反射着天光,一丝波光也不见的平静水面就像一面光华的镜子。一马平川的砂原一眼就能望出去很远,地面附近因为蒸腾的热量而微微扭曲。
胧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矮棚数丈之外,趴伏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他只淡淡看了那男人一眼,随后便转身走向栓马的棚子。两匹马在棚子里静静地站着,不惊不燥。胧祯从一边的行李里拿出布巾和干净的衣服重新走出棚子,一路走到水源边上。
白昼下看不清湖水的热气,但水温还是如昨天一般微烫。胧祯将手中的东西随意扔在水边,丢开斗篷和上身的破衣,踩着水下倾斜的砂地慢慢走进水里。
这水源看似平静,下去才发现其实水流量并不小——不过这种潜藏的水流并不会造成任何危险就是了。他特意花了一点时间和精力将自己洗了个干净,连一根头发都没漏下。微烫的清水将身体方面的疲惫感洗去大半,热量直达关节的感觉极好。
他甚至整个人都钻进水里,闭着眼睛直到憋不住气才重新站起来。无数水珠争先恐后地从他头顶滑落,他伸手将前额的发丝全都往后捋、重重拍打自己的脸颊,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
胧祯故意在热水中多泡了一会,直到肚子咕咕叫着提出抗议才走上岸来。赤脚踩着干燥发烫的砂石,用布巾将身体拭干并穿上干净的衣物,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再次朝栓马的棚子走。
眼角扫过一边,那人还在热砂上跪着。两手前臂和额头着地的姿势看起来简直像是某种古怪的仪式,即使从他的角度也能看到那古铜色的强壮身躯在烈日下不断冒出汗来,滴在砂石之上被热量蒸干。
胧祯的脚步只微微顿了下,然后继续走向他棚子里的行李。行李里有他在上个小镇采买的干粮,某种入口粗糙的饼子配上很有嚼劲的肉干,虽然没什么味道也还能凑合着果腹。他用自备的清水将食物送下肚,饱足感之后却是感觉到了下腹部的另一种“充实”。
那是一股陌生的力量充盈着自己的下灵窍,随灵息在体脉中轮转炼化、逐渐融入自己体内的感觉。
于是他终于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棚外的烈日下。
“你到底想干嘛?”在距离男人两步开外停下脚步,胧祯俯视着依旧跪在地上动都没动的人。近距离内更能看清,男人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皮质裤子,长度也仅到大腿。露在外头的皮肤呈古铜色,因跪姿而隆起的背肌上布满了汗水。
“在下名为卓勒铭方,是千峡山格古尔部之人。昨夜对阁下多有冒犯,故在此谢罪!”男人面朝下大声说出这些话,昨晚那柄杀死怪物的长枪横放在他身前,金属枪头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谢罪?”胧祯嗤笑一声,眼中却没有笑容:“在做了那种事之后,你觉得只要跪在这里动动嘴皮子,别人就会原谅你?”
“不敢。”因额头贴着地面的姿势,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闷:“在下所做之事罪无可恕,要杀要剐、一切听凭阁下惩处。”
“哦?”胧祯挑眉:“把头抬起来。”
男人依言抬起了头,胧祯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长相。昨晚的昏暗中看得并不分明,这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充满了男子气概的脸孔,高挺的鼻梁和锐利的眼睛轮廓,再加上那头又短又硬的红发根根竖起,让他看起来十分凶悍。
只不过此刻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搭配着汗水和额头上砂石的压痕,看起来有些可笑。
“你的枪。”胧祯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男人抓起了地上的长枪,双手握着高举过头,呈到胧祯眼前。
胧祯抓住了枪杆拿起来。
粗糙的木质枪杆有着意想不到的重量,但还没到不能接受的程度。胧祯单手握枪向后一甩,白刃破空之声听起来有些刺耳。而后他缓缓抬起手臂,以枪尖指向男人的下颌处。
“看来你倒是有些觉悟……”
“等等!”
“哼,要反悔么?”胧祯冷笑着露出蔑视的眼神。
“不。”男人维持着跪姿抬头挺胸,平稳的动作犹如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森冷枪尖:“在下的所作所为罪大恶极,阁下若要这条命、尽可拿去。但在那之前,可否看在我昨晚亦是神志不清的份上,容我完成生前最后一个使命?”
“使命?这种逃避责任的理由倒是新鲜。”
“在下句句属实、绝无逃避之意!在完成使命之前,在下听凭阁下差遣随侍左右,为奴为仆绝无怨言!如阁下信不过,可先斩下我一条胳膊,以鉴心志!”
“你自己来。”胧祯松开手掌任长枪跌回了砂地上,看它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轻轻撞上男人的膝盖。
男人眉头紧蹙看了他一会,而后却是表情不变地抓起了枪杆,调转枪头对准了自己的左手。他的嘴抿得很紧,依稀能听见不知是牙齿还是骨骼发出的咯咯声。
他举起了枪。
“喝啊!————”
明明对准了关节处的枪头扎下去却一下子偏了,只在肩膀下划出一道血口。男人愣了一下,视线从踩在他枪杆上的那只裸足往上移,最终停留在那依旧俯视他的人身上。
“我改变主意了。”胧祯踩着枪杆,让它从男人手中掉下来:“留着你的手和性命吧,少了只手的奴仆也不好用。”
嘴上如此说着,胧祯心底里倒是真的惊讶。在醒来的短暂时间里他曾感到后怕——男人可以在他失去意识的时间里逃走,但更有可能直接取他性命。
因此当他完好地醒过来、发现男人非但没有逃走,甚至甘愿领罚的时候,他已接受了男人身上戾气散去、神智回归后的真性情。
“多谢阁下不杀之恩!”男人再一次叩下头去,额头触及地面的砂石。
“卓勒铭方,是么?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我的名字是胧祯,你可以称我少爷。”
“是!”男人抬起头:“少爷现在有什么吩咐?!”
“你先去取水放凉,让马吃饱喝足我们就该上路了。”胧祯说完便径自转身走开去。他的左手掌心上有一道横向撕开的切口,虽然血已经不流了,但看起来还是有点惊心。
他寻了些伤药坐在水边包扎伤口,同时看着男人来回忙碌。男人的身材高大强健,至少比他高出一个头;他的长相如这片砂原般粗犷,如旋风般奔放,一举一动却是扎实稳重;他的口音和遣词用句听起来十分奇怪,应该是他刚才所说的那个什么山的方言。
不知他说的地方在哪里,他所说的“使命”又是什么……如此想着,胧祯的视线不自觉地放远开去。越过水源的湖泊再往前看,一抹异色却闯入了视线。
包扎的手劲一瞬间加大,勒痛了伤口让他龇牙咧嘴。但他却是毫不在意,噌地站了起来快步朝棚子走过去。
卓勒铭方按照胧祯的吩咐在热泉边和棚子里来回忙碌着,两匹马被他一一喂饱饮足,甚至梳理了一会毛发。他仔细地绑好马背上的行囊,将马牵到了棚子外面仔细检查马鞍和缰绳。
身后一阵微风袭来,某种织物突然之间就被丢到了他的头上。
“?!”一惊之下反手抓去,卓勒铭方抓着手中的东西愣住了。
“要和我一起走就至少穿个斗篷,光着身子像什么样子。去水里把自己洗干净,伤口上个药,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就出发。”
“……是,少爷。”卓勒铭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抓着那些东西往水边走。
胧祯站在马儿边上等他,视线却没敢离开远处地平线上的那一抹绿色——那是藏在远方热气之中的绿洲,也许正是之前他被风沙袭击之前所看到的那个!从目测的距离来看他只需要几个时辰就能走到那里——只要天气继续保持晴朗的话。
虽然心急,但他还是在那等卓勒铭方把自己吩咐的事都干完了。远远的看到他在水边捡了什么东西清洗,然后把一条绳子样的东西缠在腰间,提着另一样东西朝他大步走来。
“能走了?”胧祯抓着缰绳准备上马。
卓勒铭方走到他面前却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只见他拿出了连胧祯自己都忘了昨晚脱在哪的鞋,用一种和他粗犷外形绝不相符的温柔动作为他穿上。
随后他站起身挺直了背,将长枪插回腰带后面:“是的,少爷。”
为了赶在天气再次恶化之前到达绿洲,胧祯也不顾上管卓勒铭方身为奴仆是不是该用走的。两人骑上马就离开了那个水源,朝着地平线彼方的绿洲一路奔驰过去。
休息了一晚上又吃饱喝足,两匹马儿在太阳下跑得欢快。马蹄不断踢起地上的砂石和沙尘,风吹起两个骑者的斗篷倒也带走了燥热。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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