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试图动了动身子,便感觉到了不适,尤其是腰部以下,那是难以形容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之外,还有一点后知后觉的难堪,就仿佛前一夜主动迎合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一般。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却发现最难受的地方更是难以启齿。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腰上轻轻捏了捏,晏弘凑过来,覆在他耳畔轻声道:“昨夜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虽然现在可能会不舒服,但休养几日就会好了。说起来,清心那个臭道士准备的贺礼确实是贴心。”
他说着话,忍不住去看孟冬,孟冬身上穿着昨夜他亲手为他换上的中衣,但因为睡了一夜,已十分的凌乱,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当然,还有锁骨上分外显眼的齿痕。
晏弘自觉在床榻之上并不是一个粗暴的人,他更乐得去享受整个过程,而不是靠着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而获得心底的满足感。但是昨夜,面对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多少有几分失控。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究竟因何而失控,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明白,尽管这人躺在他怀里,乖巧顺从,但其实,他从来都不受自己的掌控。
孟冬侧过头看见晏弘一面给他捏着腰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让他更为羞赧的话,脸忍不住红了起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话到了唇边又想要收回,犹豫再三才咬牙道:“王爷昨夜不是说要打断他的手,要我说这倒是一件值得考虑的事儿,也省的他无心修炼,只想着这些与他无关的俗事,耽误了自己飞升。”
“飞升?”晏弘轻轻笑了一下,“那个臭道士满脑子都是杂念,就算是我能飞升都轮不到他。”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不舍得飞升,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洞房之夜,此生都能有个如花美眷相伴,飞升又有什么意思?”
孟冬微垂下眼帘,他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晏弘的话,却忍不住想起前一夜……他明明只是想要献身,晏弘却掌握了主导权,让一切变得就像他们真的可以大婚一般。
其实这样也好,孟冬心想,他不知道晏弘究竟是不是认真,也不知道晏弘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可以难得自欺欺人一次,就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这一辈子真的可以有那么一次机会,把所有的一切都丢在脑后,去畅想跟另一个人的厮守。
虽然这次机会如此的短暂,却也够他慰藉此生。
这么想着,孟冬面上的神情轻松了许多,他看了晏弘一眼,轻声道:“昨夜因为王爷打乱了我的安排,我准备好的贺礼还是忘了送出去。”他说着,将手伸到枕下摸了摸,再拿出时,掌心多了一枚晶莹通透的玉佩,“这玉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据说是经高人开过光,驱邪保平安,王爷若不嫌弃,这便是我给您的贺礼,但愿能保您此生顺遂,安然无虞。”
晏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朝着孟冬脸上看去,看他的视线仍纠缠在那玉佩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晏弘顺势看了看那玉佩,一眼便瞧出那的确是一块好玉,无论是色泽质地,还是雕工都算的上是极品,世上难寻的那种。
晏弘伸出手去,覆在孟冬手上,将他的手指合拢,玉佩收回掌中:“既然是驱邪保平安的,你才该自己戴在身上,你先前命途多舛,受尽苦楚,戴着它好歹能保你平安。”
孟冬轻轻笑了一下,抬眼看着晏弘:“我先前的命是不怎么好,但还好,遇到王爷也算是守的云开,有王爷在,自然就有人保我护我,所以,我不怎么需要这东西了,王爷若是能戴着,也算是让我安心。”
晏弘伸出手,将那玉佩接了过来,手指慢慢握紧,将它攥在掌心:“那,我就收下你这番心意。”
他说完,低下头,与孟冬额头相贴:“从今以后你没有那玉佩保佑,就要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有我在,定然比这玉佩还要牢靠,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再受丝毫的苦楚。”
孟冬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唇边慢慢溢出一点笑:“有王爷的承诺,我就安心了。”
晏弘将那玉佩直接挂在颈上,按着孟冬的肩膀让他躺好,凑过去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我让清茗将早膳送进来,待会吃完你继续睡会,反正今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孟冬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晏弘的袖口,晏弘诧异地回过头:“怎么?是有什么想吃的?”
孟冬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拉住晏弘,或许是因为他昨夜那个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梦,让他下意识地依赖眼前这人,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他待在一起,这样才能安心。
孟冬在心底发出一声苦笑,他察觉到自己连日以来的变化,尤其在昨夜之后,变得脆弱敏感,优柔寡断。这样的人是难成大事的。
他慢慢放开手,朝着晏弘笑了一下:“就是觉得没太有食欲,所以喝点清粥就可以了。”
晏弘了然地点头:“你现在这副样子本也该吃些清淡的。”他说完,安抚一般拍了拍孟冬的手,“等过几日休养好了,我再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孟冬乖顺点头:“好。”
王府的人素来手脚麻利,更何况,前夜发生的事清茗心中也已有数,早早地就提醒了厨房去准备,晏弘一声吩咐,不多时,清粥小菜还有几道精致的糕点就送了进来。
孟冬刚要起身,却被晏弘拦住,他指使人先将矮桌搬到榻上,各类吃食摆在上面,才亲自扶着孟冬坐起,还体贴地在他身后垫上了一个软垫,让他可以坐的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