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相处下来,他早就确认了晏弘其实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他做下的每一件荒唐事背后,都有他的原因跟理由。那这样的晏弘在王府里养着一个道士,一养就是十余年,总不会真的是指望这个道士给自己炼制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
还有怎么偏偏是他进府的那一日,晏弘服下了清心送来的会有奇怪作用的丹药?
不过那些事对现在的孟冬来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早就发现晏弘是有秘密的人,那一日看到那密信之后,他也清楚了晏弘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这么多年他又到底在做些什么。所以那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丹药究竟是何原因与那些比起来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孟冬想要做的事情都快要实现了。
百般思绪从孟冬心间滚过,却没有显露分毫,他面上带着笑,朝着那清心开口:“道长且慢,孟冬有事相求。”
清心立即顿住了脚步,脸上有转瞬而逝的惊讶,平日里晏弘不在的场合他们二人就算是碰见,也只是点头示意,现在孟冬居然主动叫他?清心面色平静,站在回廊间看着孟冬:“公子但说无妨。”
孟冬抱着野兔起身,走到回廊前,朝他微微点头以示谢意:“那道长要先答应我,要替孟冬保密才是。”
清心笑了一下,却摇了摇头:“那要先看是什么事情,若是公子让贫道带你私奔,贫道可是不敢答应的。”
孟冬面上的笑意短暂的僵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明白晏弘为何如此信任这个道士,大概是因为本质上来说他们其实是一类人——都是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的。
孟冬低头揉了揉怀里的兔子,轻声笑了笑:“道长说笑了,这王府上下大概还没有哪个能值得我丢下王爷这根高枝儿去私奔的。”他抬头看了看清心的脸,体贴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并没有说道长不好的意思。只是我听说道长也是潜心修炼之人,还是不要闲来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也省的耽误了飞升。”
清心抬手揉了揉鼻尖,轻咳了一声,镇定道:“公子还是说正事吧。”
孟冬点头表示认同:“其实此事说大不算大,但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小事,我思来想去,整个王府里,还是道长最能帮上我。”他微垂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马上就到王爷的生辰,我想送王爷一点特别的东西,整个王府上下数道长最了解王爷,不知能否给我些建议?”
“特别的东西?”清心的目光从孟冬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过,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倒要看看公子想要特别到什么程度了。咱们王爷您也清楚,兴趣广泛,随便什么东西他都能找到乐趣,但要想让他印象深刻,终身难忘的那种,可是要费些力气。”
孟冬抬起头,刚好对上清心的视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的目光里藏着几分不怀好意,但还是问道:“那若我想要的就是终身难忘的那种,道长可有何建议?”
“若是想要终身难忘,那自然要送上眼下王爷最感兴趣,最喜欢的了。”清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目光还在不住地打量孟冬,半晌,才继续说道,“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王爷与公子虽然同榻而眠,但因为我那丹药的效用,一直在强自忍耐。公子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美人在怀还要坐怀不乱可是多难受的事情,王爷的生辰正好过了四十九日,公子就不如,直接将自己奉上,自然比任何的贺礼都能让王爷满意。”
孟冬瞪着清心看了一会,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最终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怪不得道长炼制的丹药会有这么奇怪的效用,原来是因为把心思都放在了这种事上。”说完,他不再理会清心,将怀里的野兔抱紧,径直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贫道的建议公子回去可以好生考虑一下,若是还有别的需求也可以尽管来找贫道,我那可是有些上好的药膏,到时候……”
孟冬猛地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怒视清心,半晌突然笑了起来:“道长再多说一句,我就去告诉王爷清心道长这么多年不能潜心炼丹的原因其实是yu求不满,让王爷替道长安排一下,到时候你那些药膏就可以自己留着体验了。”
清心愣了一下,孟冬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穿过回廊慢慢地进到那阁楼之中。清心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唇畔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感叹道:“好好的美人,可惜……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消受的福分。”
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孟冬自然不会告诉晏弘,尽管他在清心面前颇有几分恼羞成怒,但回到阁楼之后,却还是忍不住思考起他的建议。其实他也不得不承认,清心的建议很符合晏弘此时的需求,在那日清早的不小心之后,孟冬对某些事情敏感了许多,二人同榻而眠,每日清早他最能感受到晏弘身体的变化。
当日他进到王府里,就是抱着以色侍人忍受屈辱的打算,只是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到现在他大事将成,居然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屈辱,甚至还得到了许多他会铭记终身的回忆。
而且对于现在的孟冬来说,那或许已经不是什么屈辱的需要忍受的事情了。这些日子,他与晏弘有过各种各样的亲密接触,没有哪件会让孟冬觉得难堪,甚至来说,它们带给孟冬更多的是从未体验过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