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清心背着手缓缓地踱了进来,视线先在房里环视了一圈,才开口:“我这不是怕再耽误了王爷的好事,惹您怪罪?”
晏弘轻哼一声:“知道你在门外,本王还敢做什么好事?还不是拜你的破丹药所赐,本王守着这么一个美人在身边却始终不能得手。”他说完,在几步之外的座椅上坐下,“别废话,做你该做的事情。”
清心朝着晏弘拱了拱手:“王爷发话了,贫道怎敢不从?”说完,他转向孟冬,“孟公子,请吧。”
孟冬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诧异,他本以为晏弘一大早到自己这里来只是为了寻些乐趣,可是却带着这道士一起又是为了什么?他将视线转向晏弘,眼里存着几分探究。
晏弘已经自顾喝起茶,抬头对上孟冬的视线,解释道:“这臭道士除了会炼丹还懂几分医术,昨日你因为陪本王钓鱼中了暑,就那么在池边直接昏睡过去,若不是本王身手敏捷,你现在说不定还在荷花池里泡着呢。”
孟冬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今日醒来他一直觉得头晕目眩,只以为是因为昨日饮了太多的酒的缘故,却没想到居然是中了暑,不过……孟冬不怎么信任地看了清心一眼:“不过是中暑,算不上什么大事,这一觉起来也没什么大碍了,还是不麻烦道长了吧。”
晏弘发出一声嗤笑,朝着清心抬了抬下颌:“看见了吧,你那日的破丹药可给我的美人儿留下不小的阴影。”笑过之后,他对着孟冬安抚道,“这个臭道士虽然有些时候不怎么靠谱,但是医术还是没有问题的,有他在,王府这些年倒是省了请郎中的银两。”
话说到这个地步,孟冬也不好再推拒,索性坐了下来,挽起衣袖,将瘦削的手臂露了出来,朝着清心点了点头:“劳烦。”
清心面上没什么表情,还保持着刚才双手负在身后的动作,走了过来,一甩衣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再一抬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腕枕,直接垫到孟冬手臂下。
晏弘坐在另一侧,一手端着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在清心伸出手指要搭在孟冬腕上时,突然轻咳了一声,止住清心的动作。清心搓了搓手指,似笑非笑地看着晏弘:“王爷若是不想让贫道碰您的人,悬丝诊脉也不是不行,不过结果如何,我就不保证了。”
孟冬一时之间没太明白清心话里的深意,有些茫然地看着晏弘,对上那双澄澈的双眼,晏弘面上难得的出现了几分不自在,又轻咳了一声才道:“本王只是喉咙不舒服,所以才咳了一声,你不好好诊脉,管本王做什么?”
清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待会替孟公子诊过脉,顺便替王爷也悄悄。不过就算不诊脉我也看的出来,王爷的脸上分明写着——欲求不满。”
说完也不等晏弘回应,低下头开始替孟冬诊脉。
晏弘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对方却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瞪着清心看了半晌,气哼哼地喝了一大口茶水。
片刻之后,清心终于放开手:“孟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待会我开个方子,让清茗去抓几服药,按时喝个两三日,就能痊愈。”清心说完话,将那个腕枕收了起来,朝着晏弘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孟公子的底子可是有些薄,最好多吃点滋补的东西好好养养,也省的到时候七七四十九天期限一到,王爷您能行人事了,孟公子却因为身子骨弱应付不了,到时候王爷岂不是白白等了这么久?”
“要吃什么你一并开出来,王府难道还吃不起?”晏弘缓缓地放下茶盏,看向孟冬,“臭道士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段时日就当本王给你时间调养身体了。”
孟冬将挽起的衣袖缓缓放下,唇边带着一点笑:“其实王爷不必如此麻烦,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您想的,孟冬都会奉陪到底,绝不会扫了您的兴致。”
晏弘勾着唇看他:“那你最好记住此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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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孟冬从来都不是一个娇养之人,从很多年前他就清楚,生而为人,总有许多的迫不得已和无可奈何,有许多时候必须要忍受和承担一些苦痛。尤其对他这种人来说,此生需要承受的可能比常人还要更多一些。
不过即使这样,也总有一些事情,是他也无法承受的,比如,喝药。
孟冬对着面前这碗黑乎乎的汤药已经静坐了快要一刻钟,却还是下不了决心将它喝掉,难闻的味道还时不时地飘进鼻息,让孟冬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搓了搓手指,再次悄悄抬起头,却没想到刚好对上一双包含笑意的眼睛。
晏弘翘着腿,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碗刚刚送来的赤豆汤,他一只手拿着汤匙漫不经心地搅和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孟冬脸上。
他已经盯着孟冬看了许久,将这人面上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从清茗将那碗药送进来,这人借口太热将药碗放下开始,便一直紧皱着眉盯着那药碗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偶尔抬起头悄悄地将目光试探向自己,看起来是极不情愿喝那碗汤药,妄图想些办法逃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