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旌羽在闭眼睁眼之间，眼底的神色发生了巨变，他神色清冷，语气冰冷地对黎月说：“妈，你自己保重身体。”
“喂？韩旌羽，喂——”
电话被韩旌羽挂断，因为就算继续打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他不会让祁慕颜拿着证据去检举黎月，他自己也不会去，这算是他身为黎月的儿子，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但黎月的所作所为的确是韩旌羽没办法原谅的，所以他才选择以后少回家，少联系这样一个办法。
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而且，他的确是需要给祁慕颜一个交代，一个决心。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凶手是祁慕颜的母亲，她就跑过来说一句“我要追你”，然后就能粉饰一切了？
自然是不能的。
所以祁慕颜要他的决心，他明白。
这个决心，他也下了。
打了电话的韩旌羽还是不愿意从祁慕颜家楼下离开，因为他觉得现在的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明明在海城也拥有几套住宅，却哪儿都不想去。
好像祁慕颜不在的地方，都不能算是家。
……
祁慕颜他们回到公寓，小姑娘知道妈妈和秦叔叔应该是有事情要谈，所以就乖乖地回房间了。
秦遇时看着星阑房间的门，倒是有几分感慨地说道：“她和韩旌羽长得，还是有几分像的。”
能不像么，亲女儿呢。
祁慕颜耸耸肩，“不光长得像，性格也像。在幼儿园里面可强势了，前后换了好几个幼儿园，我也是非常无奈了。”
秦遇时淡笑，想想韩旌羽那个性格，就能猜到星阑大致是个什么性格了。
“对了，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儿啊？”祁慕颜问了一句，“你那么长时间没回宁城，你老婆知道了不生气啊？”
“她没那么小气。”秦遇时说起妻子的时候，一脸的宠溺。
平日里不苟言笑且沉稳内敛的秦律师，大概也只有在谈及妻子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情绪的外露。
说实话，祁慕颜真的是羡慕秦遇时的妻子呢。
如果当年没那么多事情发生的话，也许她和秦遇时就会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结婚，就会过上平淡可能又幸福的一生。
不过，那种概率太低了。
她骨子里面就希望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结果轰轰烈烈着，把自己烧了个粉身碎骨。
当真是轰轰烈烈了。
“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宁城？等这些事情结束了？你知道你母亲来这边是什么意思吧，就是为了等你一起回去，但她应该没有明确跟你说，就等着你自己做决定。”秦遇时道，“但是依照我对你的了解，别人不提，你也不会提这件事儿。”
还真的被秦遇时给说中了。
祁慕颜的确猜到了母亲过来，却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是想要和带她和星阑一起回宁城。
她也知道母亲在等她做决定，可是她下不来这个决心。
如果回到宁城，那么就会面对曾经的那些朋友，面对一段失败的感情，失败的经历。
这些，似乎并不是曾经的天之娇女祁慕颜能承受的事情。
所以母亲不说，她也就当不知道，在这边多待一天，就算一天。
“快过年了。”秦遇时道。
“我知道，”祁慕颜吐了一口浊气，“其实我都好几年没有过过年了，好像过年这种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一样。”
别人热热闹闹阖家欢乐，她只有和星阑在一起，吃一个比平时稍微丰盛一点的晚餐。
星阑没办法熬夜，九点之前就睡了。
她一个人在客厅看春晚，可是她以前在宁城过年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会看春晚的人。
但好像只有看春晚才能提醒她，真的是过年了。
“回去吧，始终宁城才是你的家。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在那边。”秦遇时今天是个说客，劝服祁慕颜回宁城的说客。
祁慕颜其实有在犹豫，因为离家太久，因为不管是海城还是四九城，都不是她的家。
她曾经以为有韩旌羽在的地方是家，但是现在，好像是有星阑在的地方才是家。
她犹豫片刻，跟秦遇时说：“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