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衣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们静静享受着着片刻的安宁，直到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会选择他？”
“武洲吗？”她回过神来，迅速捕捉到他表情中划过的伤痛感。
很多时候，他已经分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真实而坦诚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不置可否，“你也知道，他对你并不好。”
“嗯，我知道。”她点了点头，尽管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在想到那个大男孩的时候，心中还是一片柔情。
“他比我小，刚刚毕业的年纪本来应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他会像很多年轻男孩一样，找到一份不错的实习工作，然后遇到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女孩子，他们会一起逛街、看电影，过很轻松的生活，恋爱、同居、结婚、生子。”
她边说着，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而不是将就着和我这个单亲妈妈谈恋爱，一个千疮百孔的人，已经没有那些小女孩的浪漫心思，我必须像个女强人一样全身心扑在工作中，我还要照顾小孩子。他原本，不用陪我这样辛苦的。”
“你就这么着急帮他开脱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俊眉紧紧蹙在一起。
“我这不是帮他开脱，只是说明这样的事实。也可能，这样想，我就不会太怪他出轨。年轻男孩喜欢年轻女孩，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男人说这么多，明明今天下午，他才刚刚收购了自己的公司，然后让她被迫失业了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他看起来很平静，尽管语气中火药味十足，但是表情管理做的很好。
“对他的爱，只能让我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我不能拖累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她的声音听起来沙沙的，像是从沙砾中滚过一般，带着微微的苦涩。
“那我呢？”
“嗯？”她忽然转过头去看他，怀疑自己刚才幻听了，“什么？”
“我在你心里，不是个十足的坏人吗？逼你做别人孩子的母亲，收购你的公司让你被迫失业，甚至在你刚刚失恋之后就来动摇你的心，尽管这些行为只是为了让你能够看我一眼，但是，在你看来很人渣吧。”
“……”她愣住了。
半张着嘴唇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对于顾无衣突如其来的坦诚，她几乎没有一点点防备。
只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的步伐走，却没有想到忽然间就踩进他的陷阱里。
一个女人的慌乱是捉襟见肘的，即便连笑容都难免带着些促狭的味道。
她拨了拨耳边垂坠下来的碎发，“其实，我很多时候，都不确定你是认真的，还是心情不错所以想要开我的玩笑。”
顾无衣有些不悦的斜眸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沈忻薇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理直气壮的说：“不然呢，从一开始，你利用各种方法接近我，就是有所图的吧，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坦荡，现在却反过来问我为什么不觉得你是个坏人，反正怎么说占便宜的都是你。”
她低着头，目光直直的定在自己披着的那件西装上。
察觉到旁边的秋千微微晃动，她猛然抬起头，一双俊美无暇的脸却猝然撞进眼帘，他的眸子距离她越来也近。
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是顾无衣却先她一步抬手拦住她的腰，“你刚才说，不觉得我是个坏人？”
“……”这是什么破问题啊！
空气微微凝滞，超近距离带来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