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摇摇还要上学,你以为我把摇摇的照片发到h市所有幼儿园和小学,找不到摇摇?放聪明一些,别影响到孩子。”
萧宴的这一番警告,字数的确够多。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和萧宴认识以来,他一口气说得最多的一次了。一如既往的,在说完自己的事情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不给人任何周旋的余地。
“怎么了?该不会是……他找来了吧?”看到沈心白陷入了沉思,时时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这突发情况。
看来萧宴的雷厉风行,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毋庸置疑的。
沈心白点点头,道:“他已经到机场了。”
“哪里的机场?h市的?”从时时惊讶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虽说已经料到些许,但是由沈心白亲口确认出来,多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对”,沈心白道,“他让我把咱们这里的地址发给他,还说……如果不发给他,他会想办法定位我,照样能找到。还以摇摇上学的事情做威胁……你也知道,如果他把摇摇的照片发给每个学校,哪里还有学校敢接受摇摇?”
所以,如此想来,似乎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了。
“心白……”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时时开口道,“我看这事,你躲是躲不过去的。你知道从他给我打电话,到他来到h市,一共有了多少时间吗?不到六个小时!统共不到六个小时!”
“心白,在这样的人面前,似乎我们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时时的话,给了沈心白重重一击,让她不得不认清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从她再见到萧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或许是,在六年前,她推开游轮上那间房门的时候,她这一辈子,就已经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心白,咱们认识也算够久的了”,时时道,“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也是一样。所以孩子的事情,你不说,我也从不会去追问。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不是水性杨花的人。”
“萧宴那样精明的男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能不清楚?”时时继续劝说道,“心白,好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永远得不到该有的幸福。你是什么样的人,天会看得见、懂你的人会看得见。所以有时候你要做的,就只是勇敢一点,尝试着接受。仅此而已。”
勇敢一点,尝试着接受?沈心白笑笑。
接受萧宴么?萧宴什么时候追求过她呢?
时时之所以这么说,是把她想得太好了。如果时时知道,她之所以怀了摇摇,完全是因为她六年前,用自己的身体换了三千万……如果时时知道这些,还会看得起她么?
在这件事情上,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让别人看得起?又何谈“勇敢”一说?如果真的放手去做,一切都只凭着自己心灵的感受走,那不是勇敢,而是恬不知耻、而是不要脸吧?
“心白,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摇摇的亲生父亲”,时时叹了一声,道,“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孩子想一想。摇摇他想要一个父亲。”
沈心白仍旧只是苦笑……道理她都懂,但是真正实践起来,效果总是那么差强人意。
就像六年前的那一场重大抉择,她懂得,那是不对的;她也明白,那样做或许会带来难以收场的恶果。但到底,她还是那样做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十分钟了……萧宴说过,只给她十分中的时间考虑。
看到床上熟睡着的小奶包,她真的不想要让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最不济,她只要勇敢地站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对簿公堂。
萧宴很在意摇摇,这一点她早就清楚。所以,莫不如利用萧宴这一心理,来做最后的反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沈心白直接拨通了萧宴的手机,却发现是在通话中。距离他给出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三分钟。也就是说,萧宴的这一通电话,很可能是在安排人寻找她的下落。
“萧宴”,过了一分钟,沈心白打过去,这次是打通了的,“我在宣丰区学府新城,一期22栋4单元501。”
“你晚了五分钟。”萧宴提醒道。
“是,不过这个过程并不重要”,沈心白道,“你可以选择现在就过来,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你自己的调查方式,等查到了是这个位置,再过来。不过我提醒你,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需要休息。”
“嘟嘟……”沈心白的末音刚落,电话那头又是很无情的忙音。
“我先出去一下,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谈”,时时拍了下沈心白的肩膀,道,“心白,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我的话。”
“太晚了”,沈心白道,“还是我和萧宴出去谈。用不了几句话,很快。”
“对面有个快捷酒店,我开个房间将就一夜,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吧,我到房间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时时道。
时时走后,不到半个小时,门铃声响起。
“是我。”熟悉的冰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