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暮看着他递到面前的毛巾,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没有动。
明亮的眸子逐渐浮起一层浅浅的水光,眼角也泛着些微红,开口时声音已染上了丝悲戚:“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哀泣的啜泣声,眼角的泪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喝醉了,还是想找个人倾诉,向来坚强的她在这一刻选择在傅知珩面前歇下伪装,对他敞开自己脆弱的一面。
或许,她是真的想要向他寻求一丝安慰。
“你能不能抱抱我?”
她看着他,眼眸里带着急切和哀求,湿润的双眸像是落入水中的宝石,脆弱的样子惹人怜惜。
本以为他会拒绝,毕竟她的请求很无礼,但是傅知珩并没有。
他长臂伸出,宽大的掌心扣着她发丝柔软的后脑勺,没有片刻踟蹰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温热的怀抱给足了乔诗暮安全感,让她如同找前行艰难的暴风雨中找到可以依靠的避风港,眼眶瞬时充盈满了泪水,她颤抖着伸手抱着他。
傅知珩一句话没说,朝她敞开自己的怀抱,静静的抱住她,任由她将所有情绪发泄出来。
乔诗暮哭了好一阵子,直到情绪发泄完哭累了为止。
情绪缓缓平复了,然而苍白的脸上却又浮起不自然的红润,因为她哭的时候将眼泪鼻涕全都糊在了傅知珩的衣服上……
傅知珩拿出床头柜上的抽纸盒,捻了两张出来,给她擦了擦脸,还有哭红的鼻子。
乔诗暮自己擤了下鼻涕,看见他身上衬衫有一处湿了一大片,一股热意止不住的往脸上涌,这一刻头皮发麻:“你要不要擦擦你的衣服?”
傅知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下看,脸上并未露出半分嫌恶的表情,神色平静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
“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傅知珩随便擦了两下就没管了,把纸巾丢到床边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酒醒了?”
乔诗暮视线不偏不倚的和他对视着:“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喝醉。
“洗把脸,好好睡一觉。”傅知珩把毛巾递给她。
乔诗暮顺从他的话,接过毛巾随便在脸上擦了两下,然后躺下来。
傅知珩拿着毛巾站起身要走,看见他的动作,她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沙哑的声音还未平复:“你要走了吗?”
“时间不早了。”言下之意是他该走了。
乔诗暮“哦”了声,弱弱的把手松开缩了回去。
那委屈地扁嘴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傅嘉木在他面前委屈的模样。傅知珩眸子微微一动,眼睫敛住眼底的光,到底还是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了门。
乔诗暮一点睡意也没有,头还有点疼。
寂静的房间里,她像个孤立无援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不到一分钟,房门重新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男人到底是因为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家,折身返回。
他来到床边,拉过梳妆台前的凳子,在旁边坐下,橘黄色的壁灯光线从头顶罩下来,使得他冷硬的脸部轮廓柔和不少。
乔诗暮愕然的看着他。
尔后,听见男人微沉的嗓音:“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乔诗暮嘴角绽开笑容,安心的闭上双眼。只是没两秒,她侧目望向他,小声的说:“我能不能握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