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兰放在腰间的手指早已曲起,眸色越来越冷沉,但她依然不动声色地坐着。
她就知道,邵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不可能个个都很优秀高尚,难免会出一两个不着道,爱挑刺的。
豪门的水本来就深,何况邵氏这么大一户人家。
顾欣妍回答了,“我不介意,二姑你有你说话的自由,我有我生活的态度。
这条项链是易桦买给我的,在我心里它比一千万值钱多了,它是无价之宝,我就爱戴着它,而且我戴着它可以满大街走,我不觉得自己掉了什么档次。
不!我反而心里很开心,很灿烂,因为我有爱!我和他的爱是真挚的,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
一番话蓦然让老爷子的眼皮一瞠,目光也变得精锐起来,望着直直挺立在客厅中间的两位年青人,他仿佛看到了两道光芒,让他心里不由一紧。
而陈怡兰沉郁的脸上慢慢泛起了一丝笑意,抬起头,对女儿,女婿投去一丝赞赏的目光。
“顾大小姐!”这时邵兰兰上前了,她彼为诧异地拉起顾欣妍的手,指着她手指上的草戒,眼睛瞠得老大。
“那你手上的戒指是什么牌子啊?这么软,而且摸上去里面沙沙的,是草吗?外面的丝线也不是金丝线啊,好奇怪,哪买的?”
顾欣妍抽回手,对着戒指吹了两下,似乎要吹去刚刚邵兰兰沾在上面的“脏”东西。
邵兰兰脸夹一热,表情立现难堪。
可顾欣妍却淡然自若,笑容优雅,“对,它就是一枚草戒,也是易桦送给我的,是他亲手织的,在我心里,它价值连城,我喜欢戴着它,怎么了?”
邵兰兰的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怎么又草戒出来了?”刚被顾欣妍呛得哑口无言的青凤又来兴致了。
她过来想拉顾欣妍的手好好看看,不想顾欣妍手一抬,淡淡一笑,“小姑,别让我的戒指刺伤了你的眼睛。”
青凤不解,好笑,“一枚草戒会伤了我的眼睛,你讲笑话吧?”
“因为你眼神不大好,我怕它无形的,吸引过日月精华,织满着爱的草戒光芒会闪瞎了你的眼。”
“……”青凤明显感受到了顾欣妍话语里的尖锐与嘲讽,她张着嘴,望向郑易桦。
郑易桦淡漠地睇着她,冷声道:“二姑你想取笑我吗?取笑邵家把一个孙子遗落在外,然后买不起昂贵的戒指,项链给自己的女朋友,给邵家丢脸是吗?
若是这样你觉得开心,爷爷也觉得开心,我倒愿意脱下我身上这套爷爷买的高档衣服,穿上我的粗布衣裳,顶着邵家太子爷的身份,牵着戴草戒女友的手,上街告诉别人——
我!就是老军长邵家祥的大孙子!邵兵司令的大儿子!邵氏集团总经理邵青凤的大侄子!你满意吗?”
青凤的脸色白了,她慌乱地说:“烨儿,姑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意思!姑姑……”
“别说了!”老爷子终于发话,挥挥手,表情严肃,“青凤,你给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兰兰,你也去!别在这儿忤着!”
“是。”一大一小俩女人连忙低着头走了。
老爷子随即朝大女儿青衿使了个眼色,青衿忙上前微笑着说:“烨儿,欣妍,你们坐下,快坐下。”
顾欣妍与郑易桦互视一眼,会心一笑,然后手牵手坐落到双人沙发上,紧握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老爷子快速瞟了他俩一眼,见他们十指紧扣,老眸缩了缩,心里暗叹一口气……
看来要分开他俩,还真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