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卑鄙的通行证。
是罪恶的温床。
柒宝萝张嘴咬住养父的手指,往死里咬。
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耳朵一阵嗡嗡响,从此左耳失聪。
天亮之后,她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养父恶狠狠骂:“哭什么哭?丧门星。”
柒宝萝红肿着眼,凄厉道:“我要去告你,告你,你不得好死。”
养父:“告,随便你告,我早已给你洗干净,你有证据?你不怕丢脸,随便你告,反正你以后嫁不出去,又不关我的事。”
柒宝萝沉默了。
她腿摔断了,根本动不得,等到她能出门,身体的罪证早已消磨干净。
悲伤地哭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养母回了娘家送礼。
哥哥走到养父身边:“她的味道怎么样?”
养父一冏,不过随口道:“还不错,比你老娘的味儿强。”
“今晚轮到我了。”哥哥笑道。
三年,整整三年,柒宝萝被这对父子欺负了三年。
这三年里,养母一直跟他们睡一间房。
即便是两张床,可也什么都瞒不住。
可养母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前世,在她意外怀孕,被养父买来堕胎药,吃了之后,大出血止不住,她的生命走向尽头。她抬起眼,问养母:“你知道他们的禽兽行为吗?”
养母支支吾吾,转过脸去。
那双冷漠的眼神,掺杂着黑色的麻木。
柒宝萝懂了。
养母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放在心里。
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悲愤欲绝地她,匆匆赴死。
苍天有眼,竟然让她重生到了自己16岁这一年。
悲剧的源头。
腿上传来剧痛。
她痛地几乎要晕过去。
可她咬牙坚持。
今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前世,有一个人住进了村子,一个很好看的男人。那是一个机会。
她若是抓住了,自然可以改写命运。
她必须尝试一下。
一步一挪,柒宝萝拖着受伤的腿,缓缓地行走。
她是宝象村第一丑女。
常年留着黑漆漆的刘海,遮盖住一大半张的脸颊,几乎看不见她的眼。
一张脸,几乎掩映在乌糟糟的黑发中。
发黄,发黑,好似常年不曾洗脸。
其实,这都是假象。
在年幼之时,她曾听养父说:“好好长,你是被人遗弃在垃圾堆里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不能便宜了外面的男人,至少得我先来。”
前世,为了躲避养父恶心的念头,她常年在脸上抹黄泥水,用黑发遮盖自己的脸,在他们面前,从不抬头。
在村里,也从不抬头正视任何人的眼。
直到后来,等到养父给她洗干净了脸,剥开长发,才发现,柒宝萝早已长成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美丽得令人迷了眼。
一想到那个男人。
柒宝萝走到田埂小溪水边上,用水洗了脸,干干净净的。
不染尘埃。
又扯了一根长草,编成一根绳索,困住自己的黑发。
那张惊艳绝伦的脸,瞬间露了出来。
收拾好之后,她启程前往村里申大叔家走去。
等她抵达申大叔家。
乌漆墨黑,没有灯光,没有声响。
静悄悄,田野里,深山中,野虫野兽的叫喊声,出奇的绝响。
心,砰砰地乱跳。
柒宝萝壮起胆子,一下子抹黑敲响了申大叔家的门。
门没插咲,她探着黑眼,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四处摸着走,尽管她尽力想放低声音,脚擦着地板,还是发出了不轻的声音。
—她撞到了一堵硬邦邦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