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欧珏点头,舀了勺米饭,贴心的吹了吹那并不存在的热气,递到陆沉唇边,“乖,张嘴。”
陆沉冷冷盯他一眼,并没动作。
就在后者以为他不想吃,准备直接暴力塞入时,后者身子突然一动,前倾,将那勺米饭含在嘴里。
“嗯,这才乖嘛。”欧珏唇角带笑正要伸手摸摸陆沉脑袋,可伸到一半的手猝然在半空中停住——陆沉竟然把饭喷了他一脸!
“哈哈哈哈——”这次狂笑的是陆沉,他恨的牙根发痒,道:“再来吗?你喂多少,我吐多少!怎样,爷爷我口水味道不错吧!?”
看见欧珏这张恶心巴拉的脸他就恨不得拿刀划两道,装腔作势!令人作呕!
孰料欧珏不怒反笑,掏出口袋中洁白的手帕擦擦陆沉粘着饭粒的唇角,而后慢慢将脸上的饭粒擦干净,将手帕四四方方折好重新塞回口袋中,温声道:“你不想吃,那就不吃罢。”
他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
听得陆沉头皮发麻,往后挪了一点与他拉开距离,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小沉沉,你真不乖。”欧珏轻笑一声,话音未落,陆沉觉得后颈一痛,眼皮子宛如千斤沉重,猛地合上。
头一歪,陆沉身子栽倒在欧珏怀里,沉沉睡去。
欧家府邸。
往日一派热闹喧嚣的客厅死一般寂静,所有佣人排排站好,瑟瑟发抖的看着客厅正中央的女人,大气都不敢喘。
女人一袭黑色风衣,将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显露无疑,她微微勾起唇角,指尖把玩一柄银色手枪,手枪闪烁的冷光与头顶吊灯的灯光交相辉映,竟也比不过女人眼中的冷意。
她脚下,黑压压跪了一群人,为首的赫然是之前到凤氏砸场子闹事,欧珏的生母——宋彩衣。
荷枪实弹的保镖将客厅围了个水泄不通,欧家虽家大业大,可在刀枪无眼的情况下不得不低头。
凤初暖粲然一笑,洁白的贝齿衬得她明媚动人,“欧夫人,不妨再详细讲讲,令郎究竟去了哪里?”
她虽是笑着,眼中却一片肃杀之意,让人看了胆战心惊,唯恐与其对视。
“我,我不知道!”宋彩衣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话一出口察觉不对,忽然调转话头,“我儿子不是死了?之前我还问你要过人!我怎么知道我儿子在哪里!?我还要问你这个小娼妇呢!”
“哈,是吗?”凤初暖挑眉,漆黑的马丁靴一脚踩在宋彩衣肩头,压下后者颤巍巍想爬起来的动作,“我让你起了吗?”
宋彩衣本就老态尽显的脸上更是多出几条皱纹,她怒火攻心斥责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凤初暖光天化日持枪闯入我欧家,你真当警察是吃白饭的!?”
她这么一吼,给了不少胆大佣人底气,仿佛有人撑腰般,他们争先恐后跳出来。
“外界传闻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点都没错,又凶又狠还玩枪,哪像个女人的样子!”
“不错!当年凤家灭门后她消失六年,现在大张旗鼓出现!谁知道是不是仗着几分姿色卖屁股爬床上位的,真脏!”
“凤老要是知道孙女变成这种模样,死了估计都得被气活!”
闲言碎语变得愈发不堪入耳,凤初暖早就被凤恋语花样骂法熏陶的自动屏蔽所有语言攻击,因此面无表情的再次质问道:“说!欧珏在哪儿?!”
“我儿子死了!”宋彩衣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你要想见他,一枪毙了自己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碰面!”
话落,凤初暖倏然笑出声,宋彩衣这副铁齿铜牙,死牙臭嘴的模样可真不减当年栽赃陷害的风范。
没来由的,宋彩衣被她笑得心里一慌,口不择言骂道:“小贱人你笑什么?!”
这次,凤初暖没开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的子弹上膛声。
银枪一指,黑洞洞的枪口堵住宋彩衣太阳穴,凤初暖压低身子,眯起眼睛,一字一顿极其冷漠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欧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