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话声飘远,路旁并未被绿化完全遮挡的阴影里,一人从其中缓缓走出。
唐碌目送二人消失,他亲眼,看着孔铛铛被人搂住肩头,从他面前,迎面行过。
那个人,就是她三天两头挂在嘴上的死骗子。
今晚以前,唐碌并没有试图一丝不苟地去审视过对方,但是今晚以后,他再也忘不了那先前一幕。
地灯朦胧的照明,并不影响他看清孔铛铛面上欣然的喜悦与依赖。
郁铮真的很高,她说他帅,是真心的吧。
为人还很绅士,大冷的天,自己一件单薄衬衫,御寒的外套说脱就脱给别人。
至于被孔铛铛诟病的自来卷什么的,如果落在懂行的人手里,杀马特的刘海,只怕也会瞬间变得高大上。
郁铮的额头其实是完全外露的,刘海只有一撮落在眼眉边,孔铛铛嫌弃那人的额头纹,却总想把唐碌的刘海也有样学样地掀起来。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赢过他。唐碌后悔,如果他能大方一点,早点把人叫来,孔铛铛也不用天寒地冻里傻傻苦等整晚;可即使不大方,这也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
医院的输液室里有床,但早已被病患占满。
孔铛铛歪靠着郁铮,手还不能动,睡一半,就被输液的那只手冻醒。
郁铮原本把胳膊给她垫在手下,这时候,另一只手也搭过来,握住她失温的手指。“睡吧。”
孔铛铛嗯哼着,觉得很舒服地,笑了一下,继续睡。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身边陪她挂水的病患早已换了另一批。手上的针也被拔了,她环顾,见到取药回来的死骗子,狭窄的座椅间左闪右避,见她望他,还非常风骚地一挑眉。
“吃饭。”他一坐下,就把医院买来的早餐递给她,“吃完饭吃药。”
孔铛铛啃着包子,问他:“几点了?”
“还早呢,”郁铮一看表,“才八点。”
“噗——”孔铛铛一嘴包子屑,当即喷了他一脸。周围一圈人,打针两个钟头的时间,就指着郁铮那张麻子脸过了。
“八点?!”孔铛铛再次环顾,她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顶多五点啊,最多六点啊!
“怎么了你?”郁铮一边擦脸,一边就想伸手修理人。
“死骗子你害死我了!”孔铛铛一拳给出去,“我迟到了!”
“迟到?睡傻了吧你?”郁铮说完,身旁呵呵笑的大妈也提醒孔铛铛,“小姑娘,今天周末,不上学。”
小破孩也说:“我也不上学。”
“谁特么上学,”孔铛铛无语了,“我今天考四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