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搞成这样子的,穿得也乱七八糟的,简直都不像你了。
」悦灵这丫头,说话就是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
她这么一说,悦晴顿时显得很难堪,支支吾吾的说:「刚到g城,找不到你们,正好路过酒吧,不过就是想进去休息休息,喝点酒而已,没想到喝多了。
这衣服,其实……其实……刚买的……」我见悦晴很尴尬,连忙打岔:「好啦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成年人了,喝醉一次算什么啊。
我都不知道喝醉多少次了。
只不过下次小心别再让人拐走了就好啦。
」悦晴知道我在帮她打岔,羞得满脸通红,垂着眼皮,不敢看我。
我又对悦灵说:「灵,你先别缠你晴姐,让她洗洗,换换衣服。
」悦灵这才放开悦晴,又从提包里拿了换洗的衣服给她。
悦晴只是傻傻的微笑着,一声也不吭,接过衣服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的悦晴,穿上了悦灵拿来的衣服。
意料之中,那是一套运动服,浅蓝色的。
洗去一身污秽的悦晴,显得清爽了许多。
悦灵走到悦晴身边,看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笑着说:「晴姐,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穿我的衣服呢啊!」悦晴摆弄着运动服的衣领和袖口:「你就运动服最多,可我又不常穿这种衣服。
不过这东西穿起来还是蛮舒服的。
」两个穿着运动服的妹妹站在一起,一个单马尾,红色,一个短发,蓝色。
一个蹦蹦跳跳,一个寡言少语。
好般配的一对呀,我似乎成了多余的人了。
从悦晴洗完澡到晚饭前的一段时间,几乎都是悦灵缠着悦晴问这问那。
在学校都学什么,为什么突然来g城。
悦晴每次被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闪烁其词。
只是说一切都还好,来g城是因为毕业之前在当地找不到实习工作,想过来碰碰运气而已。
悦灵本来就粗枝大叶,思想单纯,也不愿意往坏事上想,只是反复叮嘱悦晴以后别去酒吧喝酒,还劝悦晴把心情放开。
而我能看出来,悦晴的经历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她梦中说的话,那种要挣脱束缚的呓语,始终在我心头盘旋.聊了一会天,悦灵开始喊饿了。
我们三人,早饭和午饭都没吃,这一天都是靠悦灵带来的几包薯片顶着。
由于刚见到悦晴,又经历了早上的事,情绪波动太大,根本感觉不到饿。
现在聊了一会,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情绪也稳定了,饥饿感就来袭了。
由于大家都很饿,所以我们选了较远的一家自助餐厅,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
饭后,悦灵要回学校准备第二天的课,说要自己搭地铁回去,让我送悦晴会酒店。
临走时,还特意把我单独拉倒一旁,看准没人的时机,抓紧时间吻了我一下,让我心里热乎乎的。
可是,我心里却没有考虑太多悦灵的事,因为悦晴的事,我需要赶紧问个清楚。
在地铁站前,悦晴向一步三回头的悦灵招手,悦灵一边走一边喊:「多发信息,我有空就来找你!」悦晴微笑着摆着手,直到悦灵消失不见。
「悦晴,不累的话,我们走回去吧。
」我问悦晴。
悦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特意找了一条人少的小路,绕了点远,慢慢走着。
悦晴始终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一声不吭。
我见悦晴不开口,便主动问道:「不管怎样,和我说说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悦晴停下了脚步:「你没变,悦灵也没变,只有我变了。
在我今早被人夺去电话的那一刻,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以为就算你我擦身而过,你也不可能认得出我。
」「认出你的,是悦灵!那个从小就和你睡一起的丫头。
」我说:「我印象中的你,和现在的你,完全不是一个人。
所以,我想知道原因。
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想让悦灵知道。
可能也不想让我知道。
但是,你的沉默让我感觉到,似乎我们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
」我的话说得很重,我要逼迫悦晴开口,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悦晴又沉默了一阵,讲出了她这几年的经历。
悦晴本来就不是一个外向的女孩。
她不爱说话,也不爱交友。
有我和悦灵在的时候,她多少还能找到自己的空间。
可是当我们分开之后,她的世界,就渐渐的变小了。
而父母的对立,家庭生活的破裂,使她没心思静心读书。
每次翻开书本,读到家庭的字眼和关于父母的描写,她就会厌烦和嫉妒。
书本中描写的那些幸福,真的存在么。
她抛弃了书本,也不愿意和别人交际,生活空间继续缩水,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孤僻。
孤独、寂寞、空虚,一直伴随着她。
整个大学生活,她几乎都是在图书管里度过的,青春喂狗,近视加深。
刚进大学时交的男朋友,其实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为了排遣寂寞。
男孩似乎也只是看上了她的外表,而悦晴,却根本连亲昵的举动都很少和他做。
男孩最终受不了她的抑郁和沉闷,走掉了。
百无聊赖,她又随便答应了另一个男孩的求爱,换了新的男友,结果新男友却只是个酒托,总是强拉着她去酒吧酗酒,花掉大把的钱。
但是,在醉酒后的时间里,她却意外的找到了书本中所没有的放纵和解脱,即使是不善交际的她,在喝醉之后,也可以和陌生人打打闹闹,勾肩搭背。
即使是孤独一人,只要有了酒,就可以轻松的度过郁闷的时间,不用考虑学业,不用考虑工作,不用考虑破碎的家庭,不用考虑如何应付自己的寂寞。
酒精,麻醉了她的精神,使她渐渐远离了书本,丧失了正常学习和工作的意志。
酒吧,耗光了她的金钱,使她一贫如洗。
毕业之后,在一个常去的酒吧里,她受不了金钱的诱惑,做了一次陪酒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