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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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白天到夜晚的气氛古怪至极,燕德第一次主动答应三人性爱,程朱第一次被肏了很久,脖子到胸膛泛起一大片红晕,茅仔柯第一次没有做到最后,他在吻上燕德的嘴唇后,没坚持几分钟,因为他没硬起来,就先从床上离开了。

面对刚才的问题,茅仔柯问:真的吗。

燕德说是真的。

但他没继续说下去会不会也像对那些鱼一样那样对待……不断往鱼缸里添补新生命,自欺欺人,填补骤然出现的空缺,这是真的,而且鱼缸永远也不会空。

茅仔柯短暂的发了会呆。

然后就说,他现在想给燕德弹首曲子。让燕德来听听。

他们一起上楼,在二楼的琴房里,茅仔柯弹钢琴,燕德站在门口看着他,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琴声默默流淌,茅仔柯端坐着弹琴,背影很像从前,偶尔,会转过头看一眼门外的人。

还是像往常一样,燕德走进去,坐在他旁边。

茅仔柯弹完一首后,右手垂下来刚好拉住燕德放在腿上的手,然后他侧过脸来,望着燕德。

燕德注视着眼前的钢琴,上面放着一个玻璃瓶,瓶底还剩一点透明的水,他感觉这一刻没有人打扰,至少属于安静,他心中想过很多,眼前也浮现过很多,但最终想过的那些东西其中大部分还是消失了,随着时间过去消失得无隐无踪。

他说:“这段时间,我会搬出去住。”

这句话并没有说完,眼前人的脸在他眼底清楚地呈现,他添了一句。

“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睡觉。”

茅仔柯听完他的话,握着他的手没有动,依然看着他。

“你要离开我吗?”茅仔柯轻轻说。

燕德看着他的眼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只是搬出去住。”

茅仔柯便没有说话,稍侧过头去,视线里那个放在钢琴上的玻璃瓶显目起来,当然它一直都很显目,他每次都要看着它弹琴,因为这是他送给他的礼物。

他静静的看着那个玻璃瓶,眼里的光明明昧昧的,忽而闪烁,忽而暗淡,有许多事物从那里浮掠过,纷纷扰扰的,继而落灰一般沉寂下来,使人看不清楚。

半晌,弯起嘴唇,他温温柔柔的笑了下:“好。”他说。

然后他们坐了一会儿,寂静无言,燕德离开了。

过了很久,听见楼下关门的声音。

茅仔柯依然是望着钢琴的模样,他保持着一个坐姿,很久都没有变。

他心里很空白,想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就是空白的一片,从头脑到心脏那一片全是空白。

这种空白实在太折磨人了,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黑洞吸取了所有脑髓以及心脏,现在除了骨骼外面包裹着的一层皮肤,已经不剩什么了。

茅仔柯甚至想,希望自己现在就犯上哮喘,想借此给自己疼痛,他需要疼痛,刺激身体能感觉到自己活着,并且这样持续着燃起求生的渴望。

他希望自己活着。

但脑子里又像是一直有一根弦不断在抽搐,抽的他额角疼,眼睛也疼,使得他的思绪总是无数次绕到远处,又重蹈覆辙的返回原地。

……但为什么小德不要他了呢?

他们明明那么相爱,因为他想让他活着,他需要他活着。

他们的关系非此即彼,早就已经血肉相融,永远也不会分开。

燕德说他会照顾他一辈子,而且发誓永远也不会改变。

——但为什么他总是要离开他呢。

窗外夕阳西下,他骤然想起从前,尚且十六岁时的模样。

十六岁那年,他们一起去旅游,租了一夜宾馆。

后来燕德对他说,其实那天燕德刚醒来时,就看到茅仔柯正在收拾东西,他睁开眼睛一直看着,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见茅仔柯站在窗边,赤裸着精瘦的背脊,肩宽腰细,细白的皮肤在早晨清澈的日光下有一种极其温柔的光泽,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茅仔柯慢悠悠的说:“起床吧,有豆浆和油条,衣服就在左脚边。”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回头,燕德就一直一直看着他。

燕德说他想起了很多,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梦见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常年黑色的背影矗立在他的面前,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他了。

他身后是一片熟悉到掉色的事物。

四面灰白掉皮的墙壁夹围着这个男人,矮箱与墙的夹角间蒙上一层蛛网,这个男人瘸着一条腿,正面目模糊地看着他,一只手正要伸向他。

——燕德惊醒了。

这时候他已经从那个男人身边逃走了。

惊醒后他就看见了只有背影的茅仔柯,半身赤裸的茅仔柯,一身皮肉发着光的茅仔柯。

那一刻,燕德说他看见他的那一刻从来没有那么有感觉自己劫后重生过,劫后重生的庆幸与轻松充盈在他的脑子里,那种感觉就好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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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松了口气,好像身体变成了一个被打满气的气球,他简直下一刻就要得意的轻飘飘的飞起来——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他起床第一眼看到他后,或许更早,在他们昨晚彻底把彼此的初次交托给对方时——那时候风是柔和的,光很淡,寥落的天空也是那样的干净旷远,像被橡皮擦干净了的纸张甚至还有些泛白。

茅仔柯记得那会儿窗外鸟叫声正是不绝于耳,啼鸣清丽,金灿日光穿过窗棱射在白色被单上,一切都显得很温馨,燕德感到困意稍退,茅仔柯眼见他一起身拿过体恤套上,懒散走到窗前,从后一把抱住茅仔柯,在他耳边亲了下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们站在窗里,从窗里看窗外,一起看到青翠葱茏的山间野木,听到有水流过去,水击石壁的清脆响声。

那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日子,也是最不容易忘怀的日子。

之后一起去古镇游玩。

燕德笑着注视他买完东西回来。

燕德主动伸出手,握住茅仔柯的手。

茅仔柯浑身一软,目光不由发散,手被握在宽大温暖的掌心中,他无法挣脱,他真想悄悄把微微发红的脸庞埋进自己的胸膛,但无法做到。

额头一暖,茅仔柯薄薄的眼皮便抖动一下,又很快平复下去。燕德只是嘴唇碰了碰他的眉心,蜻蜓点水,只留下一点余温。

茅仔柯却紧张得浑身发抖。

他不敢大睁眼睛,更不敢抬头向上看去,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描绘着燕德的模样。

眉梢眼尾,五官每一丝细节,都细致周到的妥帖住在他心里,爱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

燕德就低眉凝视他,怎么会看不到他什么样子?可正因为如此,燕德说他从心底里觉得茅仔柯垂下长睫后的模样简直纯情美丽的不可思议,他的眉眼被彼此之间传出的热气甚至熏得有些发红,睫毛浓长沾上湿气,嘴唇红润,眼睛却明亮无比。

燕德望着他。

流逝的光华就从彼到此辗转在燕德的眼里。好像天上的星河一样悠长璀璨。

茅仔柯想他这一生都会记得这一幕。永远都不能忘记。

那天他们一起走遍山下的古镇,在脚下坎坷不平的青石板上每一处都留下痕迹。走着走着,身影穿过的窗门微微敞开,花草堆簇绽放在角落,半明半昧里一缕幽香暗溢。他们靠在青色的墙面上亲吻,香气缠绕在彼此的身体里,茅仔柯依靠在墙上,背后冷硬凹凸的石块穿过薄薄的衣衫磕在背脊上,他无力的张着嘴巴,无声的哀哀呼唤。

燕德的嘴唇却轻巧极了,摩挲着从他的额角到鬓角,让茅仔柯有一点痒,接着又到了嘴角,他用唇抿紧他的唇——

“好痒……”他低哑的说。无法控制的别过头,脸颊泛起浅浅红色。

燕德便含着他唇低笑,后面追着他的唇过去,重新感受到温暖和炙热后茅仔柯被他按在墙上,手指被他燕德在手里,指骨厮磨,十指亲密交缠。

燕德笑着贴着他的脸侧,眉眼泛起动人的红,:“小柯……”最后一字从舌尖似是而非的飘走,他复又去吻他。

那是在他活到第十六年时的第一个特别的夏天,酷热更胜往年。他和他在一家狭小简陋的宾馆互相抚慰,互相给予彼此爱与美满。汗水沾湿了彼此模糊的眉眼,他们不眨眼的看着对方,那种感觉,好像真的是一种可以被称为爱的东西。

最终得到圆满的一刻,他紧紧抱住了燕德,像要永久的把燕德揉进自己的身体,真正的骨肉相融,从此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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