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山位于五国之界,东临李陈,西通郑国,北接宋梁,南望卫、越,自古势力混杂难分,倒是得享太平。
长兴叁年,云麾将军沉则,也就是沉昀山的父亲,仅凭两万人马,狠挫卫国五万精锐,将昀山并入我朝版图。当是时,沉昀山出世,父皇赐名“昀山”,以彰云麾将军卓着战功。
这段光辉事迹,沉昀山在我耳边重重复复念叨了几百回。但每次叙说时,他飞扬的剑眉,明亮的星眸,自豪的神色,总让我感觉这一折已然尘封的历史,莫名生动起来。
抵达昀山的那一个晚上,我方且听闻西京有关的消息——
父皇母后不肯受降,以身殉国;沉昀山坚守西京寸土不让,战败而亡。
父皇为他的江山定号长兴,而大陈终究未能如他所愿,长久地兴盛下去。
我没有哭,抬眼望向身后不远的昀山,巍峨山脉与夜空融为一体,突兀地只见半天星光。
这里,是他出生人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