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珩受教地点了点头,神色也端然起来:“那你觉得那天来杀我的那个扶桑人,会不会是有病?”
“不会。”高国铭断然道:“他很专业,蓖麻毒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专业的人就不会有病吗?”
“会,但是他碰巧还找到另外一个专业的人来杀,概率太小了。”
虞绍珩跟他一路闲扯着回家,细想着连日来这些事,只觉得“有病”两个字实在是解决许多的问题不二法门,凭你如何权高势大,对一个“病人”也无计可施。他从总长侍从室请人去青阳监狱问个无比简单的问题都问不出来,只因为那人“有病”。
“病人”简直比“死人”还好用,大家都说“死无对证”, 可是“死”本身就是一件惹人怀疑的事,而一个病人在摆在那里,疑无可疑。
那么,介于“死人”和“病人”之间的,就是消失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怎么引人怀疑,也无从查证。
腾作春的这个案子,首犯“叛国”自然伏法,从犯里有病人,涉案的还有失踪人口……他断定这绝不是改了一份口供那么简单。可即便这案子有更大的疏漏或者隐情,就值得他冒险拿自己开刀?是他足够自信那扶桑人一定能得手,并且绝不会被人查出来跟他有关系,还是另有别的缘故呢?
或者,他真的跟这件事无关?
“你们军情部的人一遇到事,就总想着背后有什么深谋远虑。” 他咂摸着高国铭的话,自顾自地低低一笑,对身边这个时刻保持高度警戒地人说道:“哎,我有件要紧的事想见个人行吗?”
郭国铭面无表情地问到:“在哪儿?”
“就在这车里,待会儿到了他们家门口,你帮我把他叫出来就行。”
高国铭想了两秒,点头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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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喆被卫兵打电话叫出来,看着高国铭一脸茫然:“绍珩呢?你谁啊?”
“特勤局,高国铭。虞少爷在车里。” 他转身回来,自觉地坐到了后座。
叶喆一见虞绍珩,关上车门便笑骂道:“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赶上总长的派头了。”
虞绍珩撇嘴道:“我这是被人看着呢。”
“啊?”叶喆愕然看了看后座上默然如泥雕木塑的高国铭,“怎么回事啊?”
虞绍珩枕着双手,慢条斯理地答道:“最近有人要杀我,你不知道啊?”
“啊?”叶喆又愕然往后看了看,“我怎么不知道呢?别跟哥哥耍花枪啊……”
“真的,我们部里正在查。”虞绍珩不无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动刀不说,还下毒,你差一点儿就见不着我了。”
“什么人哪?……疯了吧?”叶喆两眼瞪大了一倍,顺便骂了句粗口。
“不知道。”
“人没抓住?”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