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将宁玥肩上的披风取下来挂在衣架上,却发现这不是她家姑爷的:“咦?小姐?这披风……”
宁玥啧了一声,真是喝多了,居然忘了把司空朔的披风还给他:“收好。”
收好的意思是……不让人发现?
冬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姐该不会是……有相好的了吧?太棒了!趁姑爷不在,好好地享受生活,谁说女人一辈子是男人的附属品?只许男人三妻四妾,不许女人寻欢作乐的?她家小姐这么有钱,就该多多多多地玩一玩嘛!
冬梅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叠起了披风。
刚叠到一半,丫鬟通报,碧清来了。
冬梅吓得赶紧把披风塞到了垫子下!
宁玥不着痕迹地解下外衫,罩住了垫子。
碧清打了帘子进来,笑盈盈地道:“四奶奶回来啦?我正找您有事儿呢!”走得近了,自宁玥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眉梢一挑,“四奶奶饮酒了?”
饮酒本不是大事,可回来这么晚,明显是在外头喝的。
宁玥点了点头:“是啊,回春堂新来了些药酒和葡萄酒,我尝了些,碧清姑娘喜欢吗?回头我给您带一瓶。”
碧清笑道:“不了不了,我喝酒会长疹子。”
“那真是遗憾。”宁玥微笑着说道,“对了,你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瞧我这脑子,差点儿给忘了。”碧清拍了拍脑门儿,“三老爷故去了,琴儿无依无靠的,过得也不大高兴,王妃与王爷商议了一番,觉着是不是该给琴儿寻一门好亲事,想来问问四奶奶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母妃那么需要用得我的地方,只管说。”宁玥一针见血地说道。
碧清讪讪地笑了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是这样的,王妃打算在府里设一个赏菊宴,邀请一些家世清白的夫人小姐们过来聚聚,其实就是想给琴儿找个好婆家!”
“母妃的主意甚好。”
“只是王妃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身子不大利索,三奶奶又怀着身孕更是不利索,设宴的事能不能劳烦四奶奶搭把手?”碧清讲得非常委婉。
宁玥却听出来了,王妃病了,不过应该不是风寒,而是被玄胤气病的,玄胤那么优秀的样子被王妃看到,听说还被错认成了玄煜,王妃肯定郁闷极了。偏这时,中山王要解决琴儿的终身大事,她哪里分得出心思来?
宁玥点头应下了。
南疆,东宫
太子已经下葬,葬在皇陵之中,皇甫珊如同变了个人,终日坐在窗前,一句话也不说。
小宫女与马援一直逗她,她也不笑。
喊她吃饭,她也不吃。
小宫女扯了扯马援的袖子,示意马援想想办法。
马援想到当年儿子过世时,兰贞也是这样,不吃不喝不说话,就呆呆地抱着儿子的东西,一个劲地掉泪。失去至亲的痛苦,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劝好的。
他叹了口气,上前道:“珊公主,好歹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东西,饿坏了,燕公主知道了会担心的。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打仗,就是为了让你过得好一点,你这么糟践自己,她远征的意义何在?”
皇甫珊扑进了马援怀里:“我想我父王……”
马援慈爱地抚摸着她脑袋,像抚摸着自己女儿一样:“想他才要更好地活着啊,他死得不明不白,你要养足精神,将来好给他报仇,千万别让亲者痛仇者快。”
皇甫珊慢慢直起了身子:“你说的对,我要给我父王报仇!”
“这么想就对了。”马援欣慰地说道,虽与对方没有血缘关系,但对方的年纪与玥儿相仿,看到她,他总能联想到玥儿,心头一片柔软。
“但是我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给我父王报仇?”她抱住脑袋,颓然地说。
马援瞧着她难过的样子,真想告诉她,杀害你父王的凶手就是皇后身边的夙火,可皇甫燕交代过,不能让皇甫珊知道,马援又将话咽进了肚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抓到凶手,就算抓不到,你活得比他久也是好的。”
马援把饭递到她面前:“吃吧。”
皇甫珊味同嚼蜡地吃了起来。
“袁术。”她突然说,“你上回给我掏的鸟蛋呢?”
马援的嘴角抽了抽。
一刻钟后,马援出了东宫,去林子里给皇甫珊掏鸟蛋,为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一路上都将警惕性提得特别高,生怕再又来一个夙火,栽赃嫁祸他什么!
且不说他还要保护皇甫珊,单单是容卿那个大可恶,他都还没杀掉呢!
马援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鸟窝,他爬上去,准备将一窝小鸟全部端回去哄皇甫珊开心,却突然眸光一扫,发现了紫荆路上的轿子。
轿子的顶端刻着一只麒麟。
这是容卿的标致。
马援的心口立刻砰砰跳动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回杀你让你跑掉,还惹了一身骚,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你了!
马援将鸟窝放回远处,悄悄地捏紧了袖子里的匕首。
习武者的直觉告诉他,抬轿子的都是些不会武功的太监,解决他们易如反掌,而且,不会被人发现。
当轿子从大树下路过时,马援飞身而下,迅速地点了四人的穴道。四人僵住,轿子也稳稳地定住。
马援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兴奋,仿佛即将看到什么期盼已久的人,这种期盼太过强烈,竟不像一心想杀掉的人,倒像一直在思念的人。马援摇头,自己一定是兴奋得糊涂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得赶紧结束,在御林军赶来之前解决掉容卿!
一念至此,马援掀开帘子,朝车内的男子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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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写到一百万,好久没写那么长的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