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点上灯,掀开被子拍了拍床,不用她提醒,皇上已经脱了鞋袜上床,被子盖到胸口,一双手伸过头顶。
那头顶有一排木头做的支架,他想让她把他绑在上面?
手举过头顶有些辛苦吧,还要保持一夜,第二天起来血液循环不过来,会僵硬的。
想了想,方姝拉过他一只手,缠上发带,发带很长,她比着距离,只要皇上两只手不要碰在一起,嘴巴也咬不着绳子,没办法解开就好,其它的无所谓,所以条件可以稍稍放宽一些,让他微微挪动挪动。
一只手绑好,方姝拆下头顶的发带,去绑他另一只手,另一只手在床里,想绑起来,只能爬上床。
方姝瞧了一眼躺在上面的皇上,顿住了。
皇上闭上眼,似乎在给她方便。
踌躇片刻,还是爬了过去,跨过皇上的身体,去系另一边的绳子,都弄好之后快速下来。
回头瞧了一眼自个儿的杰作,笑出声,皇上像个被绑架的人,双手大大分开,成一条直线。
这时候她要是说劫财或是劫色,更像了吧。
皇上倒是不以为然,只在她笑的时候问了一句,“笑什么?”
“没什么?”方姝坐在床头,拿了一把老爷扇,给他扇风。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子太厚,他额间出了汗。
“睡吧。”方姝边扇边道,“我陪着你呢。”
殷绯目光上移,看着她的眼睛,“你呢?”
平时都是他居高临下看她,方姝要仰着头才能看他,现在反了过来,脖颈一阵舒服。
“我守着你啊。”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睡。
殷绯晃了晃手,“你把我往里面绑绑。”
他以为他是东西吗?
说往里面绑就往里面绑,不过床是挺大的,皇上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睡的比较靠里,但是绑他的人是方姝,方姝怕他手不舒服,舒展开绑的。
皇上全程没说话,默默配合。
现在绑都绑好了,方姝懒得动是一回事,不想跟皇上睡也是一回事,还是那句话,没那么开放,这个距离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不过皇上这个样子……
就像等待人欺负一样,方姝突然指着他的脸说,“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弄下来。”
殷绯没说话,视线跟着她的手移动。
那手开始还很正经的擦了擦,似乎真的有东西一样,擦着擦着原形毕露,陡然一把捏住他的脸,笑得很开心。
“上次没有捏够,这次补上。”原以为会遇到剧烈挣扎,手都做好了准备,他一有动作就摁住他的胸口,但是很意外,皇上动都没动,任她捏着。
和上次一样,脸上皮肤细腻光滑,捏都捏不住,还没保持两秒呢,已经滑了下去。
再捏好像不太好意思,方姝咳嗽一声,收了罪恶的手。
说起来他俩到底谁更像流氓?
感觉好像是她,因为每次都是她对皇上动手动脚,皇上一直很守规矩。
肯定以为她是很轻浮的女人吧?
方姝收敛了些,端正坐好,给他扇风,边扇边哄小孩子一样,哼起了摇篮曲。
皇上在轻柔婉转的声音中几乎没什么抵抗力,很快睡了过去。
方姝感觉到了,她停下歌声,像个哄孩子睡觉哄出了经验的老手一样,在他即将要醒之前在他耳边说,“我不会走的。”
实际上已经溜之大吉了,去了隔壁睡自己的,过了一会儿,感觉自个儿好像不太地道。
想了想,翻出一张老席,小心翼翼铺在隔壁的地上,然后抱来两床被子和枕头,上面一床,下面一床,打地铺守着他。
半夜睡着后不出意外穿到他身上,瞧了一眼绑在床头上的手,放弃挣扎了。
还好是先有考虑,皇上的手活动范围还挺大,没出问题,这姿势好像也挺舒服的,总之方姝很快睡了过去。
睡之前还在想,他好像没吃饭,明天早上一定让他吃完了再走。
再回到自己身体上时,本打算一口气睡下去的,结果一道惊雷响起,方姝被声音吵醒。
有一就有二,很快开始连续传来打雷的声音,轰隆隆不断,闪电也挺吓人的,还有雨水洒进来。
刚刚关的窗户是隔壁她自个儿的,这个窗户还没关,关上多多少少能让人安心些。
方姝艰难的爬起来,将已经快被蜡油浇灭的烛绳提起来,里面的蜡油倒掉,然后去关窗。
刚关完发现床上坐了一个人,方姝吓了一跳,打眼细瞧才发现是皇上。
“你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因为绳子系的很松,所以他可以撑起身子,“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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