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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骄阳似火。外面的蝉鸣一声声入耳,尖锐又刺耳,男厕里的水声稀稀疏疏,时不时伴着因为窒息而不断挣扎着的喘气声。
与这个季节脾气一样旺盛的少年正在恶劣的用手掌抓着另外一个少年的后脑勺的头发,将其压在洗手池里。
“这样和我接触,爽吗?”顾款转头,脸上露出冷然的神色逼问道。
说着,顾款又加了几分力气,直到符岁在水池里喘不过气,呛了好一会水才把头给拎起来。再把人推到一边去。
鼻腔进水的感觉不好受,符岁被推了一把后,直接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气,捂着自己的头不敢多看顾款一眼。生怕被按进洗手池里。
被抓着头发硬是塞进水池里等被呛到不行时候再抓回来,从上课开始被重复了十几次。符岁一开始挣扎的时候,眼镜被碰碎掉了地上,这会头发全湿,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等会放学收拾书包,估计全班人都看着他闹笑话。
想到这,符岁不得不昂着头,颇为狼狈地说道,“顾哥,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真恶心。
坐在洗手台上的少年想着。他眯着眼镜看着符岁,可惜了,白瞎了一张脸。
符岁依旧瘫坐在厕所的瓷砖地板上。短发上的水滴汇聚成流到校服上,打湿了白色短袖,变得有些透明,隐约能看见少年纤细的腰部。
他本来就是冷白皮,现在眼睛红肿着,到显得有些无辜。
高三的上课铃声,再过十分钟就是高二年级的放学铃声要响了。符岁和顾款都是高二生,想到等会自己的同学突然见到自己这副狼狈样,符岁脸色一白。
“这会才知道害怕啊?”顾款也察觉到他的神情,从洗手台上跳下走到符岁面前,嗤捏着符岁的下巴,“下次再敢敢凑过来恶心我,就往你脸上撒泡尿。”
顾款的手指待着薄茧,力气也大,被掐着的少年,本就眼睛难受,愣是流了几滴眼泪,顾款的手指迅速离开下巴,嫌恶之情明显,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
顾款没管符岁走出了男厕。放学铃已经响了,符岁也不敢久留,用手随意抹掉脸上的水煮,跑回教室拿着书包就走人。
教室的同学不外乎都看过去,这回教室的人还没有完全走,嘈杂的空间因为符岁莫名安静了许多,但窃窃私语肯定是不可少的。逃了一节课后,少年白皙的皮肤上出现几道明显的红痕,脸上也有哭过的痕迹。
“这学期第几次了呀?”
“估摸着又被顾款收拾了”
"挺牛的,一天天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筋,打者顾款的名号在外头吹牛逼。"
他们在聊什么,就算听不清,符岁也能猜到是什么。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前桌那个男生刚刚一看见他就冲他莫名笑,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故意看他们笑话。
管他们什么事啊。
符岁站在桌子前咬牙,前桌男第二次转过头,似笑非笑的道,“怎么,又被顾款收拾了?”
背地里大家私下说说就好,拿到明面上讲就不好看了,符岁一把抓住前桌男的领子,前桌男也不反抗,胸膛硬生生撞上符岁的桌子。
“谢越台,老子他妈没招惹到你吧?”这回刚刚收的委屈,符岁全撒在谢越台上去了。
“你可以来招惹我,我不会像顾款一样欺负你。”谢越台也不生气,反倒将自己的手搭在符岁揪着他的领子道。
操,变态。
少年有些吃瘪的撒了手,这回也不想干架,他可不想在这待太久,拎着书包就快步走了人。
等人彻底走后,一男生走到谢越台旁边,“我了个去,你还真敢,就不怕他真的揍你吗?”
谢越台只是笑笑,“其实,他蛮可爱的。”
可爱到令人想看看他哭起来到底是怎么样的,说起来,冲这点,还真挺羡慕顾款的。
符岁回家后,直接蹲坐在了门前的地板上了。被重复呛水的感觉不好受,这回头已经昏沉昏沉的,刚才没动手和谢越台打起来也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谢越台真的欠揍。
为什么顾款那么的讨厌自己?符岁想着。他以前分明救过我的呀,怎么就忘了。想着想着已经有些困了,半边天已经被染上了晚霞,刚刚在街道里也能闻到煮菜的香味。
这间房子是符岁那离婚的爸妈给他留的,俩人都有各自的家庭了,幸福美好的一家人,不需要外人。这间房子对他来说有点大了,但是并不妨碍他把这个房子搞得乱七八糟。
该去做菜了,昨天吃剩的速冻饺子在冰箱还有一些,拿出来随便吃吃就好了,晚一点在叫个外卖吧。
就这么想着,符岁手撑着地正要起身,偏偏又使不上劲来。再一次尝试起身,身子骨像是散架了一般,软倒在了地上。
“我去......怎么没劲了...”
符岁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似的,想抬起却用不上劲。只能吸上几口气缓一缓后脑上带来的酸痛,嗓子眼却像长刺那般疼,连眼皮子也变得沉重,远处客厅
', ' ')('的桌椅上都已经分辨不清了。符岁有些胡乱的想,好像那里以前还有我和爸爸妈妈的。
我是发烧了吗?希望明天醒来顾款能别讨厌我了。
少年晕了过去,他进门的时候没有开灯,终于他的世界漆黑,隐没在了万家灯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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