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一旁笑而不语的黎谨御,是他,一定是他在背后搞鬼!
陆世良脸上青白交错,生怕丫鬟们当着外人的面说出点儿什么侯府秘辛来。
他眼睛时不时瞟着马匠的脸色,暗自琢磨,要是这件事坐实了,御王殿下必降罪侯府不可。
再一回想起宫宴那天,黎谨御对陆梓兮的宠爱程度,陆世良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铁青。
黎谨御见陆世良不说话了,便悠悠开口,“侯爷若是处理不好这家事,我回去禀报王爷一声,他能帮侯爷处理。”
“不可不可!”
陆世良转过身,狠狠攥住沈氏手臂,把她拽到切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跟你说过不要动陆梓兮,你当本侯的话是放屁吗?本侯告诉你!今日之事要是传到王爷耳中,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沈氏瞬间愣住,惊恐的目光慢慢移到匠人的身上。
黎谨御故意阴狠一笑,脸上的刀疤瞬间狰狞无比。
沈氏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惊恐的双眼,她瞬间瘫倒在地,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侯爷和夫人也不必紧张,我家王爷脾气好得很,最重要的是手下有分寸,最多就是折磨您三天三夜,绝不会危及性命的。”
黎谨御‘好心’地安慰,却换来沈氏更加惊惧的颤抖。
陆世良又拔高声音,“本侯再问你一遍,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不是!绝不是!妾身是被冤枉的,是这些贱婢自作主张陷害妾身!”
陆世良哼了一声,转身回看黎谨御。
“依我看,这件事完全就是下人作乱,根本与本侯和二夫人无关。”
“是吗?”黎谨御咳了一声。
霎时间丫鬟们的哭喊声又平地炸起。
“老爷明鉴啊,奴婢们不敢撒谎,的确是二夫人叫我们做的,您不信去看看天水苑地上还有抽打的鞭痕呢!二夫人还让我们做过好多坏事,上次在后院……”
“闭嘴!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沈氏惊慌的大喊着,越是声嘶力竭,她的罪行便越是昭然若揭。
她向着陆世良的脚边,拼命爬了几步,拽着后者的衣袍下摆,沙哑的哀求。
“妾身之心日月可鉴啊老爷!这么多年我为了侯府日夜操劳,绝没害过半个人,更不可能害兮儿啊!”
“我一直对兮儿视如己出,现在竟然被这些贱婢侮辱冤枉,老爷您要为我做主啊,把这些搬弄是非的贱婢全都杖毙,以儆效尤!”
杖毙!
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一片震惊,往日里她们没少给沈氏出谋划策,现在她竟然为了自己活命要赶尽杀绝。
既然如此那就谁也别想活!
“二夫人你好歹毒的心肠啊!以往,你让奴婢对嫡小姐百般凌辱,给她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甚至雇佣杀手想刺杀嫡小姐,这些腌臜事,奴婢们可都清清楚楚的记得,现在奴婢的房中仍然留着没用完的毒药,那就是证据,请侯爷明鉴啊!”
“前几日二夫人雇人刺杀小姐,那些人便是奴婢去找的,侯爷若是不信大可将人抓来对峙!我们绝无半句谎话啊侯爷!”
霎时间,所有见不得光的事全都被抖了出来。
“贱人!一伙下贱的奴婢还敢污蔑本夫人!闭嘴!都给我闭嘴!”
沈氏惊恐至极,慌乱间顾不得形象,冲过去狠狠掐住了那个丫鬟的脖子。
其他丫鬟见状,忙上前开打,转眼间,几个人珠钗凌乱,衣衫尽毁,狼狈地打成了一团。
眼下横竖都是死,这些丫鬟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卑位份,仿佛谁打赢了谁就能活一般,下了狠手。
一时间,沈氏竟招架不住,被几人撕扯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仿佛街边卑贱的乞丐,口中骂骂咧咧,又似乡下粗野的泼妇。
陆世良的脸已经因沈氏的失德,被扔在地上摩擦了许久,此时烦躁异常,只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此地。
可黎谨御却没那么容易让他脱身,于是幽幽开口,周身遍布阴寒之气。
“没想到侯爷这位二夫人还真是能干啊,竟然做了这么多不得了的事,若没有侯爷授意,她一个妇人也敢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