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抚自己平坦的腹部,为难地看向卫王:“可殿下也不过六岁稚龄,哪能让他离都呢?可若是殿下不去,那王上同臣妾的孩儿,万一有个不妥又该如何?”
卫王之子离开王都,养在他处,本就会引得人妄自揣测。卫王想到朝堂上那些老臣平淡却藏着锋芒的言辞,不由大感头疼。
大巫此时又道:“禀王上,臣之所言皆为实情,不敢有半分欺上瞒下之语。大殿下确与二殿下命格相撞,若不分开,恐生大患!”
他顿了顿,接着道:“大殿下命格尚水,最应向东而行。卫国以东,多水多河,若是大殿下去了,便不会和二殿命格冲撞。他去后,臣自会设法化解二位殿下命格,待到几年后,王上再把大殿下接回王都不迟。”
许姝越发觉得这大巫的话顺耳,卫国其余地方皆比不得卫都,若卫恒去了几年,目光、见识定是粗浅鄙陋,哪里比得上她精心教导的孩儿。
介时,王位于她的孩儿可谓是唾手可得。
卫王沉吟,他想起自己刚下令,命林知非去尧城郡任太守一事。尧城郡刚巧在卫国以东,若是把卫恒交于他看护教养,似乎也不差。
难的是要如何说服朝堂上的老臣。
卫王心里烦躁,侧目看到许姝忧愁含泪的眸子,满含信任的瞧着自己,他心里的火气瞬间熄了。
罢了罢了,他在明日早朝之时先提来出看看,指不定那些臣子也是信星象占卜一说的。
再说,他贵为一国之王,想要处理一下家事,难道还要听他人之言不成?
卫王朝许姝笑了笑:“王后已有身孕,莫为些许小事忧心,此事本王还是做得了主的。”
这是答应了。
许姝泪眼含笑,本就柔婉的面容仿若带雨露的梨花:“臣妾就知王上既有雄才伟略,又能体恤人心,实乃当世之雄!”
此话顺耳,卫王哈哈一笑,搂过许姝道:“还是王后懂孤!”
大巫与其余人见此,皆悄悄地退了下去。
大巫走在卫王王宫小道上,漠然地看着遍地盛开的野花,等踏上少有人来的明澜桥后,他看到卫恒正站在桥上朝他淡淡一笑。
白衣同白皑皑的汉白玉桥梁相互呼应,显得分外纤尘不染,桥边有红艳艳的野花伸出了枝桠,朵朵堆积,艳红如血,虽颜色不同,但这花同卫恒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一般,此行此景下都让人感到微妙的压力。
天气不好,灰蒙蒙的颜色,让这一方别样的色彩越发突目。
大巫呼吸一窒,再仔细看去,却见卫恒笑容腼腆的朝他行了一礼:“多谢大巫愿意助恒,此恩情恒定记在心中。”
大巫目不斜视的走上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