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地大概有十多户人家,大多户的院里都种着菜。只是长势都不太好,偶尔有上天眷顾,能开花结果的,结的果也都很细小。也是,这破天气这么热,不死都是佛祖保佑。
荒屋附近的蚊虫特别多,都能看见蚊子成群成队,像一小团乌云似的飞,搅得人心烦意乱。
逐步接近最前面的屋子,门鼻儿没有上锁,李光明打头阵,在门板上敲了敲,等了十多秒钟,里面没人应声。
倒是旁边的那座屋子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几人吓了一跳。李昀走过去用手电筒通过门缝照进去,只看见一张狰狞血腥的脸。
“是丧尸。”李昀走过来道。
那座房子外面的门上了锁,想是附近的人发现咬伤会感染,将丧尸锁在里面。
再往后的房子陆陆续续的又传过来几声剧烈的敲门声,听动静都不是人,数量也不多。
李昀朝霍贤打了个手势,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周子康看他单枪匹马,赶快追上去,道:“我和你一起。”
两人去看其他房屋,霍贤则是上前开门。
外面没有锁门,农村里面一般都是在门里面用门闩插上。农村不比城市,很有人情味,邻里邻居往来亲密,感情大多都非常好,是真正的远亲不如近邻。
所以一般睡觉外出大多都不会真的大锁加门,只是象征性的锁一下。
这是这回情势不同,防的不是人,而是吃人的怪物。饶是这样,霍贤轻轻将门往里推,敞开拇指粗细的一道缝。
霍贤手往后一伸,郑砚磕着瓜子,呆呆道:“什么?”
霍贤想了想,说:“筷子。”
“哦。”不知道他拿筷子做什么,郑砚摸出来一双吃饭的一次性木筷。
霍贤握住筷子,筷子腿伸进门缝里,扣住门闩小幅度的拨拉。
感觉松动的幅度不小,里面应是没上锁,霍贤继续扒拉几下,里边门闩很快被打开,木门吱嘎一声,缓缓地开启。
木屋呈现在他们面前。
里面十分昏暗,就算有强光手电的照耀,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淡。
木屋只有一间房,面积几十平,非常的阴冷潮湿。里面既是客厅也是厨房,锅碗炉灶一应俱全,中间放着一张红漆木桌,使用时间过久掉色了,现出木板的颜色来。除此之外靠角落还有一张炕,有双人床那么大小。
这种年代的土坯房也是罕见,这种房子开窗很不好开。这间茅屋也就朝南方向开着一张巴掌大的窗户,除此之外几乎年年日日的不见阳光。天这么热,里面的空气都跟外面的不一样,都一股奇怪的潮热。
霍贤迈过门槛走进木屋,郑砚和李光明随后。
只进去喘了几口气,郑砚脸色陡然一变,捂着嘴就冲了出去,撞到正要进来的田橙和胡非,干呕起来。
“怎么了这是?”田橙奇怪的说了一句,等她一走进屋里,也受不了的往外跑。胡非三人拍着胸口,站成一排。
李光明肚子里翻腾几下,看霍贤处变不惊,有点不服气,本想出去透气,这时候也硬忍着留了下来。
在头灯映照下,里面地下没有铺砖,就是平时踩的土地,以至于人一进来,漫天都是尘土,往鼻子里面乱钻。
郑砚和田橙三人干呕半天,脸色苍白的回来,离得门板远远的,是死是活都不敢过来了。
他们腥风血雨走过,什么恐怖场面没见过,却对一间小木屋避如蛇蝎。
里面是丧尸就罢了,经历末世这么多天,不至于还怕丧尸。
但是里面的气味实在让他们敬而远之。
那张双人炕上躺着四五个人,都挺大岁数,用力睁大眼睛,神情痛苦又狰狞,一副死不瞑目的情景。
看情况绝大可能是渴死或是饿死的,屋里边的水缸早就空了,落满灰尘。屋里边也没什么能吃的,不知人死了多长时间了,全身的血肉都腐烂得彻底,有的地方露出惨白的骨头,身体下面积着一层尸水。
因为腐臭的味道,全身上下都落满了苍蝇,腐烂的伤口处里里外外爬满了蛆虫,白滚滚的虫子蠕动着爬上爬下,钻进人的身体里。
李光明仔细看了两眼,不忍的别过头去,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那几个人死的时候不太安详,人多炕小,尸体是胳膊搭着胳膊腿搭着腿,这一腐烂不要紧,皮肤都黏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不说,墙角还积聚着大量的粪便和尿液,就算是现在夏天干燥,蒸发得快,残留着磅礴的臭气和尿骚味依然不容小觑!
李光明硬着头皮坚持了几分钟,看霍贤还无退意,刺鼻的气味让他实在难以坚持,疾步往外走出去。
霍贤回头看了看外面,郑砚捂着鼻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又回首望了一眼床上。
霍贤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转身走出门外。
“里面怎么样?”郑砚托着下巴问他,刚凑得近了一些,登时奔出老远,被熏着了。
霍贤脸耷拉下来,郑砚捂着鼻子,围着他绕圈,“你别给我摘桃了。”
霍贤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从里边出来,身上确实沾上一股臭味。
源源不断的臭气还从屋里往外边蔓延,田橙领着胡非,装着胆子趋近茅屋,将木门合上了。
“那是人还是丧尸啊?”郑砚往那边探脑袋。
霍贤将衣服扒了下来,露出健美的肌肉曲线,还有小腹上紧致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他的好身材不是健身馆里跑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南征北战打出来的。
别看他穿上衣服显得瘦削,实则体重很沉,肌肉像是钢板似的,非常坚硬。
霍贤将衣服扔到一边,单独走到悍马车的另一边,利用车身遮挡换衣服,郑砚提过去一桶水,给他冲了个澡。
两分钟后,霍贤头发湿漉漉的神清气爽的走回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回到原地老话重提,李光明和田橙已经将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下,李光明刚才虽然在屋里待得时间不短,但根本没有仔细往炕的方向看,只顾着犯呕了,没大看清是人是丧尸。
等他两人走过来,田橙道:“是人还是丧尸?千万不要说是人,多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