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转身离开,一侧头就看见猴子一脸焦急,拼命的朝他招手,竟是快要急哭起来。
铁塔心跳越来越快,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下意识侧头看了宋文武一眼,宋文武神色泰然,对他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
铁塔一愣。
脚步急匆匆的赶往角落,猴子趴在他耳朵边,急促又惊恐的说:“勇哥!”
“栓子哥没了!”猴子急匆匆的说。
铁塔大脑轰的一声巨响,瞬间一片空茫。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恍恍惚惚的醒过神来,问:“死了?”
他只不过出去了一个小时,就死了?
猴子小幅度的摇头,说:“不是,是我找不到他了。”
铁塔松了口气,大铁掌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没好气的说:“话不能一次性说完,被你吓一跳。”
猴子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说:“我真的找不到他啊。”
铁塔道:“这地方就这么大,人在怎么可能找不到?别胡说八道。”
铁塔随后就揣着药去找人,猴子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嘀咕咕的说:“地方就这么大,找不到才奇怪。”
这间服装店保密性很好,有卷帘门,还有两扇厚重的玻璃门。平时是夏暖冬暖,因为透气性差,夏天适合装空调,冬天烧暖炉,热气也不容易往外走。
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地方太小了。
服装店总共两间门面,后边连着一个厨房,一个卧室。楼上倒是有一间小阁楼,但是都装满了货物,阴冷潮湿,地面都潮乎乎的,不适合住人。
所有人都住在楼下的几间房子里。
五分钟时间不到,铁塔就把楼下的所有房间转完了,角角落落都仔细的清查过。
然而没有栓子的踪影。
铁塔站在屋子中央发愣,往店面里的角落里看,想起来什么,大步往楼上的阁楼跑去。
一进门,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扑鼻过来。本就已经入夜,屋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楚。
铁塔站在楼梯口,模模糊糊的叫:“栓子?”
他侧耳听了一会,没有人应答,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楼下不时传上来的喧闹声响,两厢一对比,楼上显得寂寥又冷清。
没有灯光,手电筒和蜡烛是极其宝贵的东西。他们现在尽量避免晚上出行,手电筒和蜡烛这种消耗品,则是能不用尽量不用。
铁塔在黑暗中,一边喊,一边沿着墙壁摸索。
“猴子。”
铁塔冲着身后的楼梯说:“你去楼下,找宋文武要一根带火的木柴上来。”
猴子紧巴巴的跟在他身后,唉了一声,转头就往楼下跑。走过拐弯,突然撞到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猴子心提到嗓口,只听见一道刻意压低的粗狂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
“他娘的这么着急去哪儿?”
凑着店面里的火光,来人叫王五,听着像小名,其实是大名。家里孩子多,起名起不过来,排行第五,就叫老五。满脸胡子茬,瞪着圆眼,蓬头垢面,显得很凶。
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说话粗声粗气,猴子向来有点怕他,觉得面有心生,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猴子说:“我我我来拿一根柴火棍。”
那人嗤笑一声,道:“找那个叫什么来着……栓子的小崽子?”
猴子蔫蔫的应了一声,心说栓子不是小崽子。
“别找了。”王五一脸漫不经心的说:“被扔出去了。”
猴子愣了好几秒没反应过来,慢慢的、慢慢的瞪大了眼睛。
楼上。
铁塔摸着黑在找,一边小声喊着栓子,一边两手来回乱摸。
虽然是石灰板地,但里面非常的潮湿,又冷又硬,铁塔在地上摸了没多大一会,手心上就扎满了细细的冰碴子。
宋文武也忒不留情面了,要是他真的把栓子扔到楼上,未免太造孽。
到底是同生共苦半年的兄弟,虽然相处并不愉快……可他怎么下得来这个狠心?
铁塔驻步仔细的听,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正常,上面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被宋文武那般折腾了一回,满身都是伤,或许还磕出来了脑震荡也说不定。
这么冷的天,八成是昏过去了。
铁塔越来越觉得担忧,昏过去了……竟然连一点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铁塔低咒一声,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把人找到之后,手里这点基础药恐怕是效果甚微……早知道宋文武不检查,他该把所有药都带回来的。
猴子下去了几分钟了,还没有上来。
铁塔在黑暗中坐着,手边动了一动,就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塑料袋声音。随手一摸,不是别的,是这家人以前卖的夏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