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砚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
田橙托着下巴,眼睛里充满了代表憧憬的亮晶晶的小星星,笑嘿嘿道:“假如啊,我是说假如,如果我们七个,全部都活下来的话,我们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周子康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没有丧尸了,我一定有多远离你多远!”
田橙愤怒的爬起来揍他。
“嘴贱。”帅助手凉飕飕的总结。
那边热热闹闹,霍贤轻轻握住郑砚的手。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了无牵挂,再不用为别人负责,他一定带他寻一处世外桃源,做一对自在闲人。
郑砚读懂霍贤心中所想,反握他的手,心想,那一天会来吗?
丧尸不是智慧型生命,除了感染人类,根本无法繁殖。如果人们采取拖延的政策,弃卒保帅,将所余的人类统一起来,万民同心,形成巨大的新联盟,退居安全的岛地,修生养息。
时间短的话,等上二三十年,时间长的话,想必也不过百年,丧尸总会腐朽成一堆白骨。
可人类不一样,他们会一代接着一代的传承下去,带着千年的文明。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往往背道而驰。
假如丧尸没有晶核,没有五行异能者,不必依靠晶核升级。
没有权力的交接斗争,没有野心勃勃的同胞,不分强弱,齐心协力,这个想法并非完全不可能实现。
可现在一来,总有人图谋不轨,破坏规则,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
只要有这类人的存在,争强好胜,抢夺权力,想成为人上人,世界永远不可能安逸。
“在想什么?”
周子康和田橙还在斗嘴,李光明微笑着看他们一会,发觉郑砚在犯呆,不由问道。
郑砚反应过来,默然摇头。
看他不愿多说,李光明不再追问。
过去十分钟,体力恢复一多半,才站起身来,准备往二楼去。
将一楼的防盗门关好,众人一前一后,排着队上楼。
田橙被周子康气得够呛,第一个蹬蹬蹬的跑上楼去,周子康看她气呼呼的背影,眼底都是恶作剧的得逞笑容。
田橙站在窗户边,一言不发,赌气似的用力擦拭玻璃,像是要给擦出一个窟窿一样。
周子康在远处看她动作,恶劣的笑意褪去,心里不忍心,又拉不下脸道歉。
田橙双手捏着抹布擦玻璃,心里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难堪,忍不住鼻腔发酸发涩,忍了忍没忍住,居然哭了起来。
她执着的不去擦眼泪,但是泪水滑过鼻翼又麻又痒,只得抬手擦了擦。
她从小父母离异,爸妈各自成家,以前上学的时候,总有人说她有两个家。
可哪个也不是她的归属,走在谁家里,都客气疏离的像客人。
只有在小时候,诚然父母不是吵就是打,但是他们偶尔也有恩爱的时候,她偶尔也能享受一星半点的亲情,是父母小心托在手掌心的小公主。
等他们忍无可忍的离婚之后,离婚前的小宝贝在离婚后变成了小累赘。她被扔给奶奶养着,奶奶重男轻女,可总有一口饭吃,碰上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体贴到指甲盖多少的宠爱。
后来十一岁的时候,奶奶说走就走了。从那以后,她又成了烫手山芋,谁接手谁倒霉,她就一人上学度日,舞枪弄棒防身。
爹娘倒没亏待她,用钱补偿爱,于是跟她最亲的人就只有钱了。
就这么孤独的生活,寂寞的长大。直到末世爆发,遇见队友。
相处时间是不长,但他们相依为命,既是亲人,也是友人。她至今还记得她和郑砚初遇,回到家里的时候满屋都是不怀好意的歹人。作为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李光明和郑砚挺身而出,一个认妹妹,一个认女朋友,仗义相护,现在想来还觉得感动。
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感情,被人护在身后保护。
如果真如周子康所说,艰苦度过末世,他们就要分道扬镳……
那还不如,丧尸永远不要清缴干净!
李光明心不在焉的扫地,时不时看向田橙,没好气的翻周子康的白眼,口不择言,知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周子康苦不堪言,愁眉苦脸的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女孩子这么不经闹,我是开玩笑的。”
李光明放下扫帚,捂着嘴唇低低的咳了两口,大踏步走到田橙背后,正要问话,就看见月光下满脸泪痕。
“你哭了?”李光明惊诧道。
侧着耳朵听到这三个字,周子康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哎呀呀怎么哭了?”
周子康捏着衣角就给她擦眼泪,李光明看他衣摆都是汗渍,把他拉过一边去,抬手找郑砚要了一包纸巾。
周子康深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迭声道:“我开玩笑的嘛。以前你也不会这么不识闹,这回怎么这么脆弱。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别哭了。”
田橙眼泪流的更凶了。
郑砚和霍贤站在远处面面相觑,周子康真是活该。
胡非放下抹布跑过来,一看这场面,怒不可遏。高高蹦起来,重重的落下去,对准周子康的脚面就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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