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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丸子则是香甜清口。
还没仔细再品味一番,手中已经空了。
到陈敬之时,他也伸出了手。
宋满冬夹着茄盒递出去,却又收了回来。
陈敬之一愣,她却若无其事的将筷子搁下,端着箩筐放回去。
一字没说,气恼却没藏住。
陈敬之望着宋满冬的背影,生出了点点心虚。
他确实是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才故意迟了些开口。
毕竟陆琴她们问的那些问题他也挺好奇的。
陈敬之收回手,插进了口袋里,扫过旁边一脸满足的人,又看向摆在一旁的饭菜。
他不重口腹之欲,少一口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却勾心的犯馋。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本章评论都有小红包
第16章
◎跟我结婚你就不用下乡了。◎
陈敬和被挤在最后面,捧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犹豫。
他是不爱吃这些炸物的,油香对旁人来说是勾涎水的饵,但这饵不对他的胃口,香则香矣,初尝惊艳,可到嘴里第二口便只余下腻味儿。
他犹豫的时候,赵胜男已经三两口吞了自己那份儿,转过头看他,“敬和哥——”
陈敬和后退半步,“好好说话。”
赵胜男哼了声,“陈敬和,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我帮你吃吧。”
她说着打算伸手去拿。
旁边耳尖的人也转过头来,他们也意犹未尽,但要是让宋满冬再给他们每人分一份儿,多少有点儿厚颜无耻了。
“敬和哥!”
几道声音此起彼伏,“我来帮你吧!那个茄盒给我就行。”
“陆琴,你少吃点儿吧!昨天不还说裙子都穿不上了。”
陆琴理直气壮,“我那是还在长身体!”
“小矮子!”
“你们都别吵,陈敬和要给也得先给我这个亲表妹吧!”赵胜男边说边冲陈敬和伸手。
陈敬和原本还打算塞给赵胜男让她替自己吃的,可这会儿看他们争着抢着,心底也多了几分好奇。
难道真这么好吃?
他们你推我攘着,陈敬之这次倒没有等他们闹一会儿再开口,而是立刻出声阻止了,“安静。”
陈敬之比他们都年长两岁,个头极高,立在门边,头都快顶框了。
他素来冷脸,又有一身板正的军装加持,见的人无不心生敬畏。
此刻他沉下声开口,连赵胜男也安静了一下,只眼睛转着。
陈敬之冰冷的目光挨个扫过,“为一口吃的争成像什么话?”
“你们这幅模样,以后还是等到开饭再吃吧。别想着来厨房尝菜了。”
他说完冲陈敬和伸出手。
陈敬和下意识的把捧着的藕夹放在了他掌心。
陈敬之吩咐道,“回去吧。”
他态度之冷肃自然,没人察觉到不对,只当是刚刚太闹腾吵到陈敬之了。
唯有陈敬和洗了手坐下,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不太对?
转手到陈敬之手里的炸货已经是变得温热,但依旧不减美味。
裹着的面糊应当放了辣椒粉,多了细微的香和辛辣。
他把藕咬的咔嚓作响。
宋满冬听见动静没忍住回头瞧了眼,正见他嘴巴动着,手里还捏着萝卜丸子往里塞。
惊讶过后很快想明白他这是从哪儿来的,顿觉这人好生狡猾无赖。
陈敬之被抓个正着,坦然笑了下,称赞道,“很好吃。”
宋满冬没理他,扭头继续做饭去了。
陆琴她们被赶离了厨房,却还心心念念着今天的午饭,“萝卜丸子都那么好吃,那东坡肉得多好吃啊!”
又有人打听起来,“赵胜男,这个厨子哪儿请来的啊?”
“她会到饭店工作么?还是在你家当厨子啊?”
赵胜男目光飘忽,“这个啊……”
她会下乡。
各地下乡的名单基本上都定了,她也提前打听过怀安县东风公社有哪些人。
这个名单不是什么秘密,凡是去问的基本上都能知道。
她家里多了层关系,所以宋满冬报名的第二天就知道了。
不过当时只知道多了这么个人,今天才知道她和宋满盈之间的纠葛,以及这下乡背后的曲折。
“赵奶奶吃惯了王叔做的菜,一时半会儿不会多请人的。”陆琴脑袋转的快,“赵胜男,你待会儿把她介绍给我吧,我家正好却一个做饭阿姨。”
另一位男同志提醒他,“你都要下乡了,请她过去你也吃不到啊。”
陆琴苦恼起来,“也是。”
赵胜男不确定宋满冬会不会心动留下来,想了想便道,“我待会儿帮你们问问吧。”
她把这事儿私底下又赵奶奶说了。
', ' ')('赵奶奶原是不想理宋家的事,两头她都不熟悉,不能贸然选定立场。
这会儿登报断绝关系的父子母女、夫妻之类的,太多了。
但绝不全然是被断绝关系那一方的错。
可她也不会刻意阻拦。
尤其是从赵胜男这儿听到,宋满冬已经申请下乡,心底天平便偏了些。
可惜了。
不是她对乡下有什么偏见,只是差异太大,几十年前,她在沪市读书的时候,那里便通了电,而几十年后的今天,她们下乡的村子,十之八九都是没通电的。
宋满冬凭借这手厨艺,本不必去吃苦的。
赵奶奶想了想,“让你刘奶奶把侧厅的门打开,你们那桌摆在旁边,叫她一同吃吧。”
赵胜男叫她一同吃饭,宋满冬有些惊讶,不过没有拒绝。
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宋康平跟哪些人交好。
只是坐下来才发现,她们这一桌都是青年人,最小的十五六。
跟宋康平往来的范围隔开了。
宋满冬见看不到宋康平,便认真吃饭。
大荤是东坡肉和乌鸡汤,人数众多,每人只能分到一块儿。
不过这也是寻常人家难以吃到的美味了。
东坡肉需炖上两个小时,不管烧柴还是烧煤,都十分破费。
乌鸡则是难买,平日里她起床稍晚一些,到肉摊前,连鸡脚都买不到了。
整只鸡是只有自家养了杀鸡才能全须全尾的吃了。
可城里大都是没条件养鸡的,她从前在老家时,爷奶倒是会养鸡,还是由她来喂的。
一年到头,寒风裹雪的时候,爷奶备受宠爱的儿子孙子回来,他们才肯杀上一只鸡。
宋满冬从来没吃上过。
即便是她掌勺,也只能分得到一碗鸡汤。
她也有不平的时候——那鸡她又吃不上,何必尽心尽力的喂,不如饿死算了。
可她最后还是不舍得,哪怕自己多花点儿时间割草剁草,也不忍心看鸡苗饿死。
鸡汤的热气氤氲了视线,宋满冬慢吞吞的喝完放下,刚拾起筷子夹菜,手边空掉的碗被人换了。
她看向动手脚的人。
陈敬之目光扫了下正埋头抢菜的人,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又夹了块茄盒。
宋满冬微微蹙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猜测的意思——这是在为之前看陆琴她们缠着自己的事情道歉?
她确实是有些介意,事情不大,但她不舒服,便故意掠过了陈敬之。
只是没想到陈敬之竟然会拿鸡汤向她表明歉意?
宋满冬思索了一会儿,也没客气,把这碗乌鸡汤喝掉了。
等饭桌上的盘子被馒头蹭的锃亮,陆琴她们才停下来,长长的呼了口气。
“好撑啊。”
一位男同学说,“你刚才少吃两口就不会这么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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