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肉,然后再放梅菜,不用放的太紧,蒸过之后肉会膨胀,到时候它们自然就挤在了一起,放的时候注意皮朝下,等把肉放好之后,再把梅菜摆在上面就好了。”
这也就是最后的摆盘工作,弄好之后再往上面扣个盘子上锅蒸就好了,但是在蒸的过程中最好用小火。
做好的梅菜扣肉上锅蒸,其实也就是15到20分钟左右,在那之后便可以只做保温。
而渐渐的到了饭点,来这边吃饭的人们听到有梅菜扣肉的时候,一个个的眼睛就好像是灰太狼听到了喜羊羊他们要出去春游一样,两眼放光。
要知道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从广东移民或者是偷渡过来的,而且那些在码头上工作的人,干的又都是些苦力活,有些人看了直摇头的梅菜扣肉在他们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山珍海味!
但是这道菜比较难得,所以乔老爷子卖的价格也稍微贵一些。
可是价格贵,根本难不到他们,自己舍不得吃那就和别人凑一凑,大不了到时候这些肉片大家分一分就好了。
而这一扇猪肉有十好几斤,大概能做将近30碗,但就算这样进来的人基本上每桌都会必点梅菜扣肉!
“老板来一份梅菜扣肉啊!再要一碗……不……再要两碗米饭!”
可就在这时陈年却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抱歉的神情说道:“不好意思,梅菜扣肉没有了,今天来的人每桌都点了这道菜,卖的太快,要是想吃的话,下次可以早点来。”
“就没了?刚才我听老张一说有梅菜扣肉就赶紧过来,怎么就没有了呢?”
“老张?”陈年一听这个名字就明白了,毕竟经常来这边吃的常客他也都认识,“老张跟你说的时候他都已经吃完了,要是他点菜的那会儿去叫你肯定还有,不过嘛,老张是吃完了才去跟你说的。”
那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愤怒的神色!
“这个老张!亏我把他当兄弟,居然有好东西自己享受完了才跟我说,等会儿我就找他算账去!”说完又看着陈年说道,“那来一份啫啫鸡好了。”
说完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其实他刚才不经意间看到锅里其实还有一份梅菜扣肉,但陈年却直接说没有,想必这道菜是乔掌柜要留下的。
他们这些经常来吃饭的人哪还能不知道乔掌柜的真实身份?
所以自然不敢闹事,否则要是换做其他的店,就算是老板要留下的,他死皮赖脸的也得把这份梅菜扣肉要过去。
不过就算如此,虽然表面上笑嘻嘻的,但是心里也还是骂骂咧咧了几句,毕竟他没有乔老爷子的背景深,也没有人家的能量大,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他因为吃不上饭的事情骂了一句乔老爷子,明天可能就因为呼吸了米国的空气没有上税而被丢入海湾当中。
所以对于富人的不痛快在心中骂一骂就好了。
而他由于来的比较晚,所以很快店里也就没有客人了,在他还没走的时候,乔老爷子就招呼着陈年准备吃午饭,而他们中午吃的正是梅菜扣肉。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乔老爷子也没有向那人解释什么,因为他也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当然陈年多少还是有一些尴尬的,毕竟年轻人嘛。
可是很快陈年的注意力就被梅菜扣肉吸引去了,盛出来的梅菜扣肉上面还盖着盘子,当把盘子和碗的上下顺序翻转过来,然后再把碗拿开之后,一道完整的梅菜扣肉便出现在了眼前。
红润晶莹的汤汁洒满了全身,但是盘子下面又没有流出太多,显然是因为翻转过来之后汤汁下流,最后被梅干菜都吸收了去。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梅菜扣肉,在选肉的时候也很有讲究,一定要有三层,而且最好分层明显,厚薄一致,如果分层不够好,那么太肥就会显得腻,而太瘦又会显得特别柴,那都不是一道好的扣肉。”
“师父,那这个三层是瘦肉三层还是肥肉三层啊?”
陈年又问道。
“肥肉三层,但是切忌肥肉的部分不能太厚,否则就腻了。”乔和庸解答道。
随后,陈年又问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基本都是陈年早就知道了的,问这些问题也只是想让乔老爷子能够多回答自己一些,毕竟乔老爷子是自己的师父,而且自己还不能表现的对这种事情太过于熟悉。
二人一唱一和,就像是相声皇后与老郭一样,一个专业的捧哏总是能够非常巧妙的让逗哏发挥出远超寻常的水平来。
而现在陈年就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捧哏,问的问题恰到好处,而且和梅菜扣肉还息息相关,但又是那种问出来还不会显得特别白痴的问题。
每一次都能让乔老爷子满足为人师表的心理。
虽然乔老爷子说的这些东西陈年大多数都知道,但是这样聊天大家都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说着,陈年又把目光重新看回了这道梅菜扣肉上。
玫红的颜色,虽然看起来有些鲜艳,但整体偏暗并不会让人觉得看起来太过有压力,上面冒着的腾腾热气反而让人更添了几分食欲。
经过先前的烙制,在此时已然形成虎皮纹的猪皮皱皱巴巴的,但正是因此才使得上面的切角更多了,就如同钻石一般,边边角角越多就越闪耀夺目。
虽然说选的是五五开的五花肉,但是那上面的肥肉对于能够接受的人来说不亚于龙肝凤髓,尤其是这样做出来。
还没有动筷子,陈年就能够猜测得出来入口时会是什么样的口感。
怪不得这道菜能够被其他各个地区一并学了去,然后再发扬光大,改良成本地的特色。
这绝对是一道适合宴请,家庭等各个场合的菜肴。
如此想着,陈年看到乔老爷子已经开吃了,他这才把筷子伸向梅菜扣肉。
虽然每一块肉都紧紧相连,但陈年只是将筷子插进轻轻一拨,便将一块肉剥了下来。
颤颤巍巍,斜斜的瘫软在筷子上,说不出的慵懒和肥美。
稍微淋了一下汤汁,避免到时候淋的桌子上到处都是。
随后陈年将那筷子上无力抗拒的梅菜扣肉一整个放入了口中!
上下颚轻合,牙齿相接。
顿时!
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