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棒槌的声音,元宵捂着口鼻,还是被混杂的气味呛得不停咳嗽。他从楼梯上下来,拍了拍棒槌:“哥们儿这是干嘛呢?”
棒槌猛地回头,看到是元宵,一脸惊讶,迅速往里面酒窖的地方瞅了两眼,结结巴巴地问:“汤……汤圆儿?你怎么来了?”
“敏子呢?”
元宵刚一问出口,才觉得棒槌神色慌张,立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跨过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装修材料,往里面的酒窖走去。
果然,金敏在这里!他窝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酒箱堆里,提着一瓶洋酒猛灌了一口,看到是元宵来了,微微动了动身子,咧开嘴笑着:“哟~男朋友来啦!”
元宵回头问棒槌:“他这怎么了?”
棒槌把手里的电锯丢了,取下手套,拍了拍粘在身上的锯末碴子,走过来,看着已经迷糊不清的金敏,对元宵说:“醉了,已经好几天了!”
“操!傻逼玩意儿!”元宵骂了一句,俯下身去拉金敏。
金敏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酒瓶,一只手勾住元宵的脖子:“别拽我呀,你也喝点儿吧?”
元宵以前没拉过醉鬼,没想到人喝醉了比平时沉好多,一次没拉起来,又准备拉第二次。身后的棒槌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管他了,让他睡会儿吧,他这尿性啊,出去又得找事,还是呆在这里面安全点儿。”
“安全什么呀,你这乌烟瘴气的!”元宵回头瞪了棒槌一眼,有点儿责怪这个好哥们没照顾好自己的男朋友,可是转而一想,在金敏最难受的时候,自己又在哪儿呢?于是抬手拍了拍棒槌:“对不起啊,我心急了!”
“没事儿,理解~”棒槌倒是毫不在意,坐在旁边的一个酒箱上面,眼睛看着金敏,话却是说给元宵的,“他被幼儿园辞职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了!”元宵也找了一个酒箱坐下,“刚去了家里,听他奶奶说的。”
“嗯,”棒槌点头,光膀子就是爱招蚊子,啪啪啪地在自己身上打了一通也没什么战果,才若无其事地问元宵,“被辞的原因你知道吗?”
“丫不会是犯什么错了吧?把人家孩子揍了?”元宵说完又连忙摇摇头,想起那天陪金敏去幼儿园工作的半日,金敏被孩子围着,慈爱又温柔,就算他在外面再怎么混,对孩子们是真有爱的。
“怎么可能?他成天把幼儿教育事业挂在嘴上,能犯业务上的错吗?”棒槌顺手提了一瓶酒,看着度数有点儿高又放回去,抽了一瓶香槟,起开了,递给元宵,“我这乱七八糟,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就这么喝吧!”
元宵拿过香槟看了一眼,抿了一口,水果味的很香甜,放在一旁:“那是什么原因?”
棒槌凑近金敏,在他脸上拍了几下,这小子还真睡着了。然后躬着身子,把他手里提着的那半瓶洋酒拿过来,笑嘻嘻地对元宵说:“我就不开新酒了,喝了这半瓶吧!”
“你倒是说呀!急死我!”元宵又拿起香槟吹了一口。
“上个月,有一天他去我那儿,我两喝了一场,大醉之后他对我说幼儿园把他辞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誓死不说,我本来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儿,就说他不是幼儿老师的料。结果这家伙急了,我两干了一架。后来,他只说他眼瞅着实习期满就能顺利的毕业了,现在也黄了,我才觉得这事儿不一般,”棒槌说着,伸脚踹了一下金敏的小腿,“这家伙倔着呢,第二天,我就去他们幼儿园问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元宵觉得棒槌投过来一道犀利的目光,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有关,喏喏地问:“怎么着?”
“丫园长直接把监控视频里截下来的照片拍我面前了!”棒槌怒目圆睁了几秒,立刻又松了口气,“哎!你t么时候不能亲啊!非要在人家幼儿园后门亲,还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这明摆着不是让金敏失业吗?”
元宵张大嘴巴,想起了之前鼓足勇气,流着热泪在街头砸上去的那一吻,当时还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呢,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个傻逼!
“哎,算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棒槌看元宵脸色突变,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毕业的事儿呢?”元宵在自责和焦虑中又问了一句。
“卧槽!被实习单位辞职,还是因为这种事情,金敏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回学校了吧!”棒槌叹着气,看着躺尸在地上的人,心里不免一阵酸痛,一边儿踢他一边儿使劲儿地说,“倔驴子!老倔驴!”